有些东西,只能自己背,谁都不能替你承受。
方言觉得自己好像行走在一座名为“自我”的迷宫里,所有的困难和磨砺,都来自于自己的心魔,如果自己不肯放过自己,也许,永远都要被困死在这里。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孤身上路,目的地未知。
方言开着他的车,包里只有一张信用卡,这就够了,就这样毫无包袱地上路吧,也许这次出走,能找到自己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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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声闷响。
“啊!妈妈,怎么了?”说话的是舟舟,一个刚满五岁的小男孩,他本来在安全座椅上已经要睡着了,突然一声响动,车子剧烈地颠簸起来,晃醒了舟舟的沉沉欲睡。
开车的舟舟妈妈冯安燕,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该死的,今天这真是到了血霉了。
她努力稳住方向盘,把车停下来,车坏在高速上,要不要这么点儿背?
早知道今天就应该在c市住一夜,明天再出发去d市,深更半夜开高速回d市,本来以为可以在午夜之前到达的,车要是坏了的话,肯定是赶不到了。
冯安燕还算镇定,车坏在超车道,太危险了,还是想办法开到应急车道去。于是她试着重新发动车子,但是显然,这次尝试是徒劳的,车子发出强烈的轰鸣声,但却并没有如她所愿的那样向前挪动。
“舟舟,来,跟妈妈下来。”冯安燕从驾驶座跳下来,打开后座的车门,解开舟舟的安全带,想要把儿子抱出来。
“妈妈,我们到了吗?”舟舟还有些迷糊,感受到冯安燕的怀抱,立刻向她伸出手臂,想要趴在她的肩膀上,进入新一轮的睡眠。
“还没,我先抱你下来,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妈妈来设安全提醒和打电话求援。”冯安燕拍着他的背,“车车坏了,今晚你要勇敢哦!”她亲了亲他的额头。
安全带这是怎么了?卡住了?扯了半天没有扯下来,她向前探着身子,试图找到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嗯,我乖我勇敢。”舟舟睡意迷蒙地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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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已经开了六年的长途货车。
这是个很辛苦的行当,但是收入还不错。
老李默默想着,这一趟以后,一定要少开夜车了,不过马上就到d市了,下了高速赶到d市之后一定要好好洗个澡睡一觉,这一趟跑了半个月,老婆在家肯定想我了。
许是回家的愿望更强,而午夜过后的高速上,几乎没有人,老李把油门踩得更快了一点。同时用脖子上的湿毛巾又蹭了蹭脸,快到了,再困也得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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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很少在高速上开夜车,他把车顶的天窗打开,满满的风噪如同他喧嚣的心。
但是,似乎在这样的吵闹声中,他才能真正冷静下来,不去想今夜奶茶店门口,那个曾经他无比熟悉的身影。
深夜的高速,四下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城镇的灯光,迷蒙在夜色中亮着。
车很少,但都疾驰而过,开得飞快。
方言有些恍惚,所以他开得比平时略慢一些,所以在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还留给了他那么一点点缓冲的时间。
他的远光灯打到冯安燕的车的尾灯,反射出来的光引起他的警觉的时候,已经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了。
而且更恐怖的是,他惊觉,这辆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超车道的车的旁边,居然个模糊的身影。那人探身在车子的后座上,似乎正在摆弄什么,从穿裙子的身影开,似乎是个女人。
为什么?半夜近乎无人的高速公路上,居然有一辆停在这里,连示廓灯都没开的车?而且这辆车的旁边还有觉得自己命太长的人?疯了不成?不要命了?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变道,一盘子打过去,应该问题不大,能错开这辆停着的车。
而他从自己的后视镜里,看到了后面紧跟着的大货车,为什么一辆本该在最右侧车道的大货车,居然开到了超车道?
而且这辆大货车速度很快,和他几乎是同样速度的。
如果他变道,自己没问题,能躲过去,而大货车有很大的几率会直接撞在面前的车上。
如果他不变道,可能,也许,大概,一方面多次踩刹车,打上双闪,红色的尾灯能提醒后车的大货车,前方情况不对,一方面疯狂转换远近车灯,加上鸣笛,能够提醒前面车的人,赶紧躲开,跳到绿化带去。也许,能给彼此起到一点警示作用,让大货车在撞到前车前停下来。
但是,这无疑是一场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的豪赌!
更大的可能性,是他会被后车的大货车一个惨烈的追尾,撞得支离破碎。
变道,还是不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