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孙协安问她。
徐静贞微笑着摇摇头:“没什么,累了吧?我包了小馄饨,给你下一碗?鸡汤都是现成的。”
一句话引得孙协安口水狂流,他点点头。
厨房里,火苗轻轻舔着锅底,锅里的鸡汤在加热下,响起迷人的咕嘟声。
孙协安从背后抱住正在灶前忙碌的徐静贞:“香。”
“馄饨香还是我香?”徐静贞头也不抬,刀下的小葱,被切得飞快,一颗一颗,迸发出新鲜的辛香。
“都香,都想吃。”孙协安用鼻子蹭蹭她后劲雪白细腻的皮肤。
“别闹。”徐静贞笑着,拒绝得十分软弱,反而有种欲迎还拒的风情。
孙协安最后还是决定先吃徐静贞。
事后,两个人对着一锅泡溶的馄饨,徐静贞抱怨:“我辛苦手包的,全泡软了。”
“没事,一样好吃。”孙协安并不介意。“对了,还不早点睡?明天方言的婚礼,我可是伴郎。”
“方言,这是真的要结婚?”徐静贞忽然想起,女性的直觉告诉她,方言突然的结婚,一定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虽然都是商贾世家,彼此也算门当户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方言不是那种会被冯语秋征服的男人。
“嗯,这件事情上,方言特别坚持,而我们这些关心他的人,其实并没有认可足以说服他的理由。”孙协安吃着馄饨,“方言这个人,很难下决心认准一件事,但是一旦认准要做的事情,从来不会轻易放弃。”
“始终,他只是你的朋友,你不能代替他生活,你不能代替他做决定,把这些交给他自己吧。”徐静贞轻轻劝到。
“我也明白,我只是有些……”孙协安酝酿着自己的用词,“遗憾。我始终觉得,他值得很好的人生,也值得与更好的人相守一生。”
“我明白,就像我对刘甜甜的态度一样,身边最好的朋友们,总是希望他们的人生也是顺遂如意的。”徐静贞点点头。
“我认识方言的时候,他是我同桌,那个时候我刚转学,我还小的时候,性子比现在更冷,几乎不怎么懂人际交往的技巧,只有方言主动找我说话。虽然他的目的是想抄我的作业,但是我很感激他,是渐渐和他混熟了之后,我感觉到什么是真正的友情。”
“方言是那种没有骄矜之气的富二代,可能这种富二代才是最能气死人的,明明拥有庞大的社会资源,还聪明,脑子灵活,好家世占据的优秀教育资源培养起来的眼界和见识都和我这种土包子不一样,他起点比你高,人比你聪明,更可气的是,他还比你拼命。”
“方言的拼命不光体现在学业上,还有事业上,他可以永远比他的下属晚下班,他可以一个人被丢去非洲,不睡酒店睡办公室,他可以上班拼完公务,晚上应酬到深夜,第二天依然准点到公司上班。”
“这种人,就像一面明晰的镜子,照出自己的懒惰,在这种人的面前,简直不好意思怨天尤人,所以方言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最喜欢的哥们儿。”孙协安一口气说了很长的一席话。
徐静贞在心底默默想,其实亲爱的,你又何尝不是这样,为了自己的梦想,从不停歇,无论你在工作上遇到怎样的挫折,你从不抱怨,努力地做下去,不做到令人满意,绝不停手。
“会好的,相信这样努力的人,总会得到命运的垂青。”徐静贞握着孙协安的手,视线交汇,眼神的交换中,有无声的千言万语。
那是共同努力奋斗的人才能体会到的心灵契合。
徐静贞回想几个月前的自己,陷在婚恋的困局里,安守一份毫无前途的工作。不破不立,人生最悲催的时刻,跌到谷底,才能继续向上爬,才能拥抱比之前更好的人生。
如今的她感激命运给她的磨难,让她知道,如何才能随时学会,放弃沉没成本,永远准备好,用最好的自己不断出发。
恰逢国庆大假,c市内最红火上档次的婚庆场所,一年半以前就已经被预订完毕,也只有方家和冯家这种市内的世家才能在这种紧俏的时间点,匆忙决定下,还能协调到顶尖的婚庆地点。
方言的婚礼,是一场湖畔婚礼,其实方言根本不在乎这个婚礼形式,全权丢给冯语秋,有人愿意操心这种细节多成魔鬼的仪式,他正好乐得轻松。
刚破晓,他就和自己的伴郎团,去女方家里把新娘子接上了车,满城转悠了几圈,保证婚庆公司拍够了足够数量的素材,这才又把新娘拉到湖畔的教堂,在湖畔充当好道具,供新娘摆拍,又是咔嚓咔嚓,干掉了摄像师几张内存卡。
最后趁着新娘补妆换衣服,终于得到片刻清静,去婚庆场地的休息室里偷一会儿清闲。
于是即将举行婚礼的方言,在休息室里,悠悠闲闲喝着一杯威士忌,和孙协安小两口聊天。他穿着挺括的燕尾服,脖子上的硬领勒得他难受。
“什么破衣服,烦死我了。”方言不耐烦地再扯了一次衣领。
“人生大事,你就将就一下。”徐静贞伸出双手,帮他把衣领调整得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