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打工。”孙协安尽量保持耐心,最近刚适应打工生活,感觉睡眠不足,人很烦躁,“最近很忙,没有什么时间参与聚会,真不好意思,当时你也没有给我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我无法通知我不能到场。”
冯语秋突然婉然一笑:“打工有很多种,也许我们能提供给你更好的打工机会。”
冯语秋口中的“打工机会”,就是枪手,心思全然不在读书上的富家留学生们,为了拿到能拿到学位的成绩,总需要一些“非常手段”。
这才是这个圈子需要结交这种品学兼优,而家境不好的留学生主要原因,今天,你帮我写论文,明天回国了,我还可以请你来帮我打工,顺理成章,十分合理。
孙协安没有兴趣。
冯语秋和孙协安不欢而散。
这只是第一次接触,冯语秋给孙协安留下的印象,非常简单,另一个世界的人。
她的骄傲,美丽,气质,孙协安都漠不关心,因为同他毫无关系。
再后来,孙协安打着自己的工,过着一个普通留学生该有的生活。认识了一些同样圈子的朋友,他们和他一样,读书,打工,努力写论文,更关注如何拿到学位而不是这周的party在哪里。
他们与他一样,心怀高远,脚踏实地。
他们起于微末,但努力勤奋。也许他们奋斗一辈子也无法获得像冯语秋这样奢华小圈子里的人能够拥有的财富,但财富本就不是评价人生的唯一标准。
他们奋斗,自信,踏实,他们永远心怀目标和希望,朝着自己心中想要实现的梦想,大步向前。
然而,冯语秋除了给孙协安留下了强大的第一印象外,连一向没有八卦属性的他,都听过不同人种,不同语言版本关于冯语秋的风言风语。
“冯语秋最近泡的那个小学妹,新鲜粉嫩,可惜了。”
“冯语秋那个破t,不就是仗着老子有钱嘛,玩的妹子不比她老爸少。”
“……”
孙协安对于冯语秋的性向毫无兴趣,但是对人恶意中伤到这个地步,足以见骄傲的冯语秋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长得美,还有钱,公主风范,想想也觉得必然不能讨好所有人,幸好她有钱。
孙协安从未意料到,这样的一个人,会真正和他的生活有交集。
而这个交集的重合部分,是方言。
孙协安猜自己现在一定神色古怪。他的哥们方言放着男人不爱,要去娶一个t。
“你们这是协议婚姻?”孙协安总能理智地看到最接近真相的答案。
“各得其所,不是吗?”方言嚼着花生米,明明喷香,此刻却涩得他难受,“她和我都需要一段婚姻,而我们彼此都能收获自己想要的东西,多合适。”理智这样清醒地告诉自己,但是为什么,这么难受?胸口堵得人不舒服。
“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你做好准备了吗?”孙协安认真问他。
“我这种人,有什么做好不做好的。”方言有些自暴自弃的口气,让孙协安听得心头一紧。
“你别逗了,你到底是有什么好自暴自弃的?”孙协安有点怒气。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一辈子都不能和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走到一起,和他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下,我只是想让身边的人舒服一点,到底哪里有问题?”方言也怒了。
孙协安冷静下来,关心则乱,方言的情况让他有点失去理智,他重新调整自己的口气和说话的方式,试图理性地和方言沟通:“你知道什么叫做受害者模式吗?”
“别和我玩儿心理学名词,我现在不爱听那个。”方言回答的口气冷而硬。
而孙协安直接无视了他的抱怨和情绪,真正的朋友,才能看懂对方情绪下掩藏的紧张,失落,困惑和痛苦。
“的确,你的性向和社会主流价值观不同,这事儿你无法改变,面对无法改变的事情,你可以选择进入受害者模式,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你,也可以选择既然改变不了自己,就努力去改变身边的人,去改变你所处的环境。”
方言低着头抽烟,眉头紧锁,看都没看孙协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