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他如今结婚也是为了方家老宅?”方向觉得这个缘故更不可思议。
上次烧烤,就方言说过结婚,但他根本没放在心上,这小子,满嘴跑火车,多半就是说着玩。而且还没等他问个清楚,方言就被老爷子发配到南非去了,根本没给他了解这场所谓婚事的任何内容。
“你从医学的角度判断判断,他这是不是因为抑郁症才导致想法这么……极端?”孙协安斟酌了一下用词。
方向垂着头,想了许久,最后终于恢复了冷静和理智。
“按你的描述,他的抑郁症症状是最近才发作的,应该不会影响他对高考以及婚姻所做出的决定。不过和周哲的分手,加上他强加给自己的结婚的压力,还有工作上开拓新市场的压力,又身处南非那样远离亲人朋友各种减压途径缺少的环境,激发了抑郁症的症状。”
“说白了,抑郁症诱发的本因,还是因为他本身在实际生活中遇到的问题和困难,他没有合适的减压渠道,累积在一起,很不幸,本来应该身为他最亲密的哥哥,我也是他疾病的诱因。”方向自嘲着,心情复杂,眼神沉痛。
“眼下,只有我们俩知道这事,虽然方言没说,但是他应该是不想让你们家老爷子和老太太知道,再为他操心的,那种压力,估计他更受不了。”孙协安点着茶桌,同方向商量。
“我也想瞒着他们二老,咱们俩先陪着他治疗,我那边有医疗资源,我来联系,专业的医疗这件事倒是不用操心。不过要保持他的愉快和健康,他这些日子少不了朋友的关怀和陪伴,还要麻烦你多陪陪他。”方向点点头。
“说这些,方言是我认识了这么多年的哥们,能为他做点什么,本来就是我应该的。”孙协安摆摆手。
两人商议完毕,就此分手,孙协安带着沉甸甸的心回到了家。
家里正是一片静谧,徐静贞还没有醒,她睡到脸庞红润,睫毛如鸦影,正是佳人静好。
孙协安叹了口气,坐在床侧看着熟睡中的她。
心思不由自主,就飘得远了,如果能够这样,陪着她,身边有她,不去想这些烦乱的俗世烦恼,有多好。就如同她现在一样,睡得沉稳而安静,不用管世事变换,生老病死。
“怎么了?”徐静贞隐隐约约感觉到身侧的床一沉,睁开迷蒙睡眼,只看到身侧的孙协安,神色沉重,似乎背负了无尽心事。
“让我抱抱,别说话。”孙协安阻止了她想要继续的追问。
徐静贞顺从地撑起身子,双手挽着他的脖子,身上初醒带着的柔腻暖香,扑在孙协安的鼻间,只让他觉得无比美好。
这个时刻,无关*,无关诺言,无关责任,无关压力。
有的,只是彼此相依,怀里的这个人,好像可以一起拥抱到地老天荒。
世事多变,生老病死,要面对无数的俗世压力,但是唯有眼前的这个人,是最为真实和确定的存在。
“我突然,有那么点期待见你的父母了。”孙协安静静说。
“我相信,他们更期待见到你。”徐静贞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
徐静贞对于自己父母见孙协安这件事,一直充满着一种盲目的乐观。
开玩笑,她徐静贞是什么人,是单身到二十九岁的剩女,是屡次相亲,屡次失败的典型反面教材。
如今,居然能带回来一个全头全尾的正经男朋友,老爸老妈不烧高香就不错了,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显然,徐静贞低估了母亲大人的傲娇程度。
也是堂弟徐静豪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从中捣乱,居然把徐静贞有男朋友的口风露了一丝出去,顿时,徐家上下外带刘家上下,每个“热心”的长辈都望眼欲穿,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才把自己家这个愁嫁多年的大龄剩女收服了,或者说,被收服了。
于是母亲大人就在这一片期待的眼神中,不由傲娇了起来。
虽然,刚开始,母亲大人的态度是很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
难得的周末,徐静贞窝在家里,这周孙协安加班,外加她也要探探父母的口风,什么时候约出来和现任男朋友见见面,顺便将他们的婚恋合约推进一小步,却是关系史上的一大步。
“妈,我有事情和你说。”趁着洗完澡,晾头发的绝佳时间点,徐静贞开始请示看着电视机上婚恋大戏的母亲大人。
“嗯哼。”母亲大人的耳朵虽然已经竖起来了,但是眼睛还盯着电视机,似乎完全没有留神徐静贞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