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两个前台妹子只能勉强控制住安姐试图殴打林洁语的手,安姐一边骂,一边试图打人,林洁语还是那样柔弱而倔强地沉默着。
孙协安附耳到呆立一旁的保安耳边:“先稳着,等下会有人来负责处理,今天你所看到的,听到的,不要外传,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有被取消了资格的供应商来闹事,今天会议室的话要是传出去了,我就只有请公司来向你们三位同事问询了。”
保安脸色一凛,低头说:“是。”
孙协安揉揉自己发痛的额角,等下还要和两位前台妹子分别谈话。
十五分钟后,安姐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接电话,就哭个不停:“妈……”
之后,安姐的脸色随着电话的内容瞬息万变,不住点头。
“妈知道你受了委屈,你先冷静一点,我已经订了机票,今天下午就到你那儿去。”
“好。”
“你没和我商量一声,就闹到他公司去,这是不理智的行为,你想过后果没有?”
“他不让我好过,我就不让他好过。”
“肯定是不让他好过的,但是你这样除了闹的难看之外,你想要的东西,什么都得不到。”
“那你的意思是?”
“既然他不仁义在先,肯定是让他净身出户,你就算想要闹,也要想想你爸的名声,想想你以后还想不想再嫁人?听妈的,我派了车去接你,你现在立刻回家,什么都别想,今天下午我就去帮你处理这件事。”
“就这么轻易放过这个小三?”
“当然不会,不过不是以这种方式,我们家的女儿,输也要输的漂亮,输也要对手付出代价。”
安姐挂掉电话,使劲又扯了一把林洁语的头发:“算你这次运气好!”然后狠狠甩开,仿佛抓过什么肮脏不已的东西,不想再接触分毫。
安姐接下来摔了会议室的门板,带着绵延不断的火气,最终离开了一片狼藉的会议室。
一场闹剧轰然落幕。
孙协安继续在心底对henry的手段佩服的五体投地,丫的不愧是人力出身的大老板,十五分钟解决问题。虽然孙协安并不知道这件事后续如何,但是他有种奇妙的预感,henry无论如何都能从这件事里全身而退。
安姐前脚刚出大门,后脚一位hr的经理匆匆赶到会议室,朝着孙协安和会议室的几位同事老道一笑:“就不耽误孙总和林总工作了,麻烦剩下三位和我一起去做一个记录。”
孙协安明白,这位应该是来善后的。他点点头,扶了一把脸已经开始红肿的林洁语,和她一起走出了会议室。
无论如何,孙协安都敬佩林洁语的处变不惊和咬牙受辱,他想了想,才问她:“吃早饭没有?要不然我陪你去喝杯咖啡?”
林洁语漠然安静了半响,才说:“去星巴克吧,那里的蛋糕不错。”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这个班今天是不用上了,说不定内部论坛上已经开始了对于林洁语的口诛笔伐。
而孙协安自己也没搞懂,一向冷漠而专业的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对这个看起来虽然受伤但是显然在道德处于被唾弃地位的女人施以援手。
星巴克的空调合适,灯光更合适,不临窗的位置总是暗暗的低沉。绿色的盆栽在深色的地板上,无聊地萧索着。
林洁语想了想,说:“坐外面吧。”阳台的日光充足,更衬得她细白脸上的指印红肿,触目惊心。
孙协安帮她点了一杯摩卡,一块蛋糕,给自己要了一杯茶。
而后,仿佛就是无止境的尴尬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