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公,荥阳郡如今的压力已经沉重,实在无力再增加负担。我需要颍川、襄城在一段时间内,保持相对的平静。不知诸君可有什么妙计?”
薛收闭目,片刻后回答道:“若只是令颍川襄城暂时阻挡流寇北上,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颍川是四战之地,盗匪猖獗。自大业九年以来,就未曾断绝过。不过由于东都洛阳的震慑,以及后来主公出镇荥阳郡,使得他们多少有些收敛,故而还未曾形成规模。如今,荥阳东有李密作乱,西有王世充虎视眈眈,想要将其整合,恐怕并不容易。但是主公可以暗中资助一支盗匪,令其在颍川、襄城两郡立足。如主公所言,以暴制暴。我们可以通过这些盗匪,来控制两郡形式。”
柴孝和捻须颔首,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
“我手中这份名单,是颍川襄城两郡各路盗匪的状况。
主公可以根据这份名单,确定支持何方人马。只是,主公还需派遣一人,作为主公的代表。”
薛收不禁诧异的向柴孝和看去,眼中流露出一丝震惊。
看起来,柴孝和早已想到了这以寇制寇的招数。只是他在寻找一个机会,而自己正好提供了这个机会。
对于柴孝和坐在首位,薛收多少有些不太服气。
可现在看来,柴孝和能坐在这个位子上,也不是没有原因。
李言庆接过了名单,一目十行飞快扫过。
名单上名字大都很陌生,故而也未能引起言庆太多关注。他想了想,示意李淳风把名单交给薛收。
“设法选出两至三个人,呈报于我。若有什么疑问处,可以向柴公请教,此事当从速进行。”
言庆是什么人?
怎可能看不出薛收的心思?
所以他直接把任务交给了薛收。但薛收若想选出合适的人选,就必须和柴孝和合作。这合作,本身也就是一个熟悉彼此的过程。言庆当然能明白薛收的心思。想薛收身为薛道衡之子,养父薛孺同样是当世大儒。世胄出身的薛收,生来就有一股子傲气,不会轻易服气别人。
而且,他也的确是有傲气的资本……
柴孝和呢?
声名不显,而且来历不明。
早先虽为巩县县令,可浊官出身的柴孝和,想要获得薛收的认可,并非容易之事。柴孝和的确有才华,但若没有接触,谁又能知晓他的才华?所以,言庆认为让薛收和柴孝和接触一下,绝对是大有补益。柴孝和代表的是现在,薛收则代表着未来。言庆不想二人,出现分歧。
薛收看了柴孝和一眼,把名单收好,躬身应命。
李言庆又询问了一下新兵的训练状况,其中更着重询问了罗士信和姚懿两人。
至于原因……呵呵,言庆同样看重了八风阵的威力。
其实八风阵就是简化版的八阵图。
以乾坤巽艮四间地,为天地风云正阵,作为正兵。同时又以水火金木化龙虎鸟蛇死气真,作为奇兵。八阵形成总阵,总阵又将八阵化为六十四阵,再加上游兵二十四阵组成……
诸如此类,循环不息。
三国志中有记载,说诸葛亮推演丘法,做八阵图。
只是在诸葛亮死后,这阵图早已经失传。张须陀只能也是根据早年间流传下来的八阵雏形,创出八风阵。其威力,自然比早年诸葛亮所创的八阵图,有了巨大的差距。张须陀临死前,将他毕生所推演出的八风阵变化交给了罗士信。本来,他是让罗士信把这八风图转交给秦琼。哪知没等罗士信和秦琼相遇,秦琼就投降了李密,使得罗士信随之与秦琼反目成仇。
如此一来,罗士信自然不可能在把阵图交给秦琼。
黑石关大捷之后,罗士信的心结解开,把八风图呈现给了李言庆。
言庆又哪里懂得这玩意儿?里面还牵扯到周易八卦,更是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不过言庆不懂,却不代表没有人懂这个。姚懿将门出身,而且学识不俗,早年还拜过易学大师门下。
看到这八风图后,他立刻就生出了重现八阵图的念头。
于是和言庆亦商议,姚懿和罗士信,就开始着手准备这八阵图的演练。
一边推演,一边艹练……若有易学上不懂的问题,没关系,李淳风在这里。李淳风不行,那天陵山里的青龙观中,还有个赵希谯。赵希谯不行,这巩县麒麟台,尚有大儒徐文远坐镇。就是这样,姚懿和罗士信一边推演,一边艹练。几个月的时间过去,竟然成绩斐然。
八阵图的原貌虽说未能完全复原,可是八风阵的威力,却变得更加强大。
姚懿把他和罗士信的成果,简单汇报完毕。
李言庆也非常高兴……因为从内心而言,他对于那神秘莫测的八阵战图,同样是极为好奇。
突然间,堂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雄阔海和阚棱,架着一个军校冲进大堂。
“公子,黑石关探马有紧急战报呈上。”
李言庆一怔,手扶长案,呼的站起身来。他凝视那冒着风雪一路赶来,面呈疲惫之色的军校,“黑石关,有何状况?”
“启禀将军,王世充于昨曰晚,夺取阳城县。”
“啊?”
“可不知为什么,阳城叛军非但不退,反而在今天傍晚时,通过了偃师县城,朝东都方向进发。
王世充命其次子王玄恕出镇阳城县,其主力兵马绕过九山,进入邙岭,如今去向不明。”
李言庆闻听眉头微微一蹙。
他沉吟片刻,抬起头向众人看去。
“诸公,可知王世充此举,究竟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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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