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心中明白,双目晶亮地看着他的小秀才。
虽然他不明白小秀才怎么准备了那么多的装了药和银票的荷包,还有手套、护膝、马甲,但小秀才既然准了,那他就带着好了。
左右等到了军中,可以将这些东西留下一小部分,剩下的再分给旁人……猎户心思一顿,忽然明白了小秀才这样做的缘故。
等他看到小秀才专门又去找了林婉,说大部分荷包里只装上一张五百钱的银票就好时,猎户就更明白了。
他的小秀才,的的确确是在帮他——他若只一人拿了这些装了药的荷包、能让手指灵活的手套去军中,虽然他能保证无人敢动他的东西,但旁人一旦受伤,也会记挂着他手上的药。可如果他拿了一堆东西过去,分给一部分人,那些人得了他好处,自然就不会说些什么,而剩下的人,见他带来的大部分东西都分散没了,自然也就不好意思过来找他“借”东西。
林安其实比猎户想的还要远。既然他可以给猎户准备这些东西,何不也去做些这些装了药的荷包的生意?就算军中物资事大,他一人不能揽下这件事情,那么,太子呢?
上次太子和他通信之后,还写了一处地址,让他有急事可以写信给他求助。虽然那位太子可能只是客气那么一下子,但林安很认真的想了想,太子和二哥是一对,他和猎户是一对,而二哥和猎户是亲兄弟……这么算来,其实他和太子也是亲戚,是妯娌,还是连襟来着?
连襟和妯娌的问题暂且不提,林安猜测他如果真的写信过去,信就算被太子门下请客截住,亦或是把主意都给截住了,可至少那位太子看主意好,或许就会用上。而真正因此受益的,便是边界的将士,是他的猎户。
林安想罢,没有立刻写信,只等着猎户走了,再和那位位高权重的“连襟”联系。
他把事情都交给了张灿和林婉,等到晚上,他和猎户去游湖回来,验收了二人的成果——一整箱的荷包,一整箱的手套,还有三套按照猎户的身形做的护膝和马甲,看了看专门给猎户的荷包和手套都是黑金色的,心下稍定,又独自和猎户吃了晚饭,就借口分别沐浴,把猎户赶到了隔壁。
猎户:“……”总觉得有甚么不太好的事情要发生。
等到猎户勤快的洗完澡,换了里衣,想要推开门,进他和小秀才的房间时,却发现门在里面锁上了。
猎户怔了怔,然后就靠在门上等着,竖着耳朵,听屋子里的声音。
小秀才过了一会才从浴室走出来,猎户甚至能听到小秀才穿着一身白色里衣,衣衫半解,踢踏着鞋子,边擦头发边走路的情形。
猎户喉结动了动,忍不住敲门:“媳妇儿?”
房间里静默了好一会,等猎户以为小秀才是要把头发都给擦干了,才会给他开门的时候,里面的人才有了动静。
“你转过身去,不许往房间里看。等我开了门,说可以转回身,你才能转身。”
“为何?”猎户不明其意。
“……”里面只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让你做你便照做,不愿意的话,那你今晚就睡别的屋子里好了!”
猎户明日就要走了,这一晚哪里舍得和小秀才分开?
当下只好答应了下来。
耳朵边很快听到了小秀才开门的声音,过了片刻,才听到小秀才有些别扭的声音。
“进来。”
猎户这才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往二人的寝室中走去。
小秀才的卧室一共有三间,一间待客,一间是浴室,另一间,才放着一张大床。
猎户走到那个放着床的房间门口,立时便愣住了。
床上铺着大红色的鸳鸯喜被,供桌上点着龙凤蜡烛,而那张红彤彤的喜被上,则躺着他的小秀才。
光溜溜的小秀才。
猎户登时站住,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光溜溜的小秀才忽觉有些冷,可是看着那人只盯着他瞧,却不肯动,恼道:“站着不动作甚!”
猎户立刻动了。
小秀才都说了,让他“进来”,斥他莫要“站着不动”,他又岂能不满足他的小秀才呢?
八月初二,宜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