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和猎户十天前,是把满树上的沙果都贴满了剪纸。
只是因为林安没有真正做过这件事情,这个时候又没有现代那种专门的水果贴纸,所以有的纸质太薄,或是没有贴得太紧,剪纸就自动掉落了。
也有的沙果位置太低,晒不到足够的阳光,贴纸的作用不太大。
所以林安让猎户把变得通红的沙果摘下来,揭了贴纸,就剩下大约十个最成功的贴纸沙果。
红彤彤的沙果上,像是长了字一般,一个个淡黄色的字或者图案,长在沙果上,既神奇,又令人爱不释手。
林安眼睛亮亮地看着这十个沙果,再侧头看猎户的反应。
毕竟这个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
猎户难得勾了勾唇,伸手摸了摸小秀才的脑袋,道:“做得好。”
林安立刻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两颊的小酒窝,又蹿了出来。
猎户手开始发痒,慢慢移开视线,才道:“媳妇儿打算怎么卖这种沙果?卖给谁?”
林安曾多次试图纠正猎户的称呼,奈何猎户平日里对他多有迁就,就是有些不愿妥协事情,林安对着讨好地一笑,露出他的两个万能酒窝,猎户就会立刻答应下他的要求。
除了称呼。
林安纠正了多次,着实懒得再纠正了,只当没听到,兴奋地说出他的计划:“卖沙果?当然不卖。这样的好东西,当然是要送出去了。”
一个长字的沙果才值几两银子?
可是,听闻两个月后,就到了万寿节。
若万寿节上,有人奉上长了“万、寿、无、疆”四个字的四个寿桃呢?
那才是真正有价钱的东西!
林安说完,猎户就明白林安究竟想做什么了。
卖沙果算什么?重要的是,把法子给卖了!
长了字的沙果新奇是真的新奇。
可是在保守的朝代,人们愿不愿意接受这样新奇的东西还是个未知数。
一些人会好奇,一些人会远远旁观,可这世上还会有一些人则会因为没有得到其中利益,而大加斥责,口出狂言说它是不祥之物。
林安只是个刚刚得到功名的小秀才,无权无势,还没有钱,如果他真的想自己利用这个法子挣钱的话……猎户微微一顿,不得不说,林安想得很谨慎,选的投靠之人也很合适。
华阳县的县太爷,京城白家险些舍弃的世家子——白谨。
大部分世家子因自小的教导,对家族忠心耿耿,无可动摇。可是白谨不同。他在之前白家被诋毁陷害时,险些被白家舍弃。如果不是林安有少年天才的名声,且九岁变考上了童生,还有林安的夫子相帮,白家必定会舍弃白谨,让白谨背上华安县“科举舞弊”案的主使的名声,更会面临流放甚至斩首的危险。
因此这样的白谨,无论他看起来多么的温文尔雅,多么的没有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底,他心中,更会急于出头。
“万寿无疆”的寿桃并不算什么实绩,可是,作为投石问路或是讨好圣上的物事,却是大大的足够了。
因此在林安和猎户来到县衙,将带字沙果摆在白谨面前时,白谨心中就起了波澜。
林安笑道:“可惜三哥在山上的独院里,只有沙果树,没有桃树。如果是桃子的话,上面再长上几个‘寿’字,想来送给年长的长辈,长辈心中定然欢喜。”
白谨想到最近要过寿的人,家中长辈忽略不计,的确还有一个不单单是他,就是白家也要认真备下大礼的人——皇帝。
白谨心中“砰砰”直跳,双手微微攥成拳头,掩盖在长袍下,看向林安:“你能令桃子也长字?”
不想林安却摇头了:“桃子有毛,令它长字殊为不易。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林安乃一介秀才,家中穷苦,又有三个弟妹养活,心中还想努力读书,将来得以考中进士,已完成先父先母遗愿,怕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令桃子长字。”林安说完,忽然狡黠一笑,又道,“但是县太爷手底下能人多,想来若是得了法子,必能种出几个长字的桃子。一树长字的桃子是不可能了,但是,至少长有‘万、寿、无、疆’四个大字的桃子,想来一定能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