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日出西边雨。”逍遥子在屋里给熊倜传了话。
“什么东边日出西边雨?”熊倜停下了剑,不明白师父在说什么。他知道就算再问师父,他也不会再多说半个字。
他只好按照以前太阳出来的方向去刺。
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熊倜的身上,脚下的泥土被雨水侵蚀之后软绵绵的,又粘性。
熊倜一脚踩下去,要很费劲才能跳起来。一不小心,脚下一滑,熊倜摔了一跤,倒在泥土里。等他爬起来的时候,满脸都是泥。
熊倜回过头,发现逍遥子站在窗口看着他,心里更加生气。心想:明明没有太阳,却偏要我刺。好,我就刺!你不是偷看我练剑吗?这次我就给你看个够。
熊倜这次把方向对准茅屋,也不管地上滑不滑,大雨打在身上疼不疼。在雨中疯狂地挥动着“飞飞”,“飞飞”剑柄上那些干枯的血迹被大雨清洗得干干净净,剑身上镶嵌着的宝石在雨水里面得到滋养,一闪一闪。
逍遥子看着熊倜往茅屋方向刺,转身走出茅屋,坐在“听雨亭”旁边,开始弹起来古琴。
“听风听雨听剑声,声声入耳否?向南向北向心神,怎没见阳光?心不静,琴声乱,秋叶飞过万重山……”
逍遥子好像没有看熊倜练剑,他在用心弹琴。长长的白衫紧贴在逍遥子清瘦的身躯上,更显出逍遥子仙风道骨的风范。琴音和雨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清歌。逍遥子在“听雨亭”中,形成了另一道风景。
熊倜一边刺着剑,一边听到师父不知道在吟唱什么东西,脑袋里空空。他不想看逍遥子了,逍遥子此时就像一介书生,在吟诗?熊倜转过身继续练剑。
没有太阳,熊倜只好把平日这个时辰太阳应该出现在的方向,当成有太阳的方向。
“飞飞”在雨中接受了大自然的洗礼,焕然一新。熊倜手握着“飞飞”,渐渐地感觉“飞飞”在亲近自己,熊倜也渐渐地喜爱上了“飞飞”。
熊倜举起“飞飞”向天空剑去,身体突然被“飞飞”带起,有一种想要腾空的冲动。熊倜带着“飞飞”顺势一跃,在雨中向前一翻,一剑又刺了出去。
不知不觉,雨停了,太阳爬出了云层。熊倜惊奇地发现,太阳出来的方向,正好是他刺去的方向。
“我明白了,何为东边日出西边雨。”熊倜高兴地跑到屋里,正好听到逍遥子扫弦的声音。
“铮!”古琴铮然作声。逍遥子一曲作罢,起身。
“师父!一剑刺向太阳,我学会了。”
逍遥子并没有理睬熊倜,自己回到小屋去了。只留下熊倜一人呆呆地站在“听雨亭”中,看着已经没有雨的天空。
看着逍遥子的神情,熊倜有些无精打采,他不知道自己真学会“一剑刺向太阳”了没有。熊倜提起“飞飞”,又站在雨后的太阳下,拔剑,一剑刺向太阳。
熊倜看到逍遥子又回来了,逍遥子站在“听雨亭”中,没有再避开熊倜的视线。
正午艳阳高照,竹林中,毛竹叶遮挡着太阳,让熊倜无法准确地找到太阳的方向。
逍遥子让熊倜这段时间就在竹林里练剑。
熊倜总是跳起来,却找不到太阳的方向。就只好把竹子劈成两半,又把被劈成两半的竹子仍向天空,再劈。
竹林中,熊倜有些烦躁不是在刺太阳,而是在劈竹子。
逍遥子又悄悄走来,站在竹林里。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熊倜。熊倜知道师父在看着自己,就是不出来。
“师父真的那么冷漠吗?”熊倜在心里想。
“哎哟!”熊倜一不小心被劈成两半的竹子打到了头,血顺着头往下流淌着。熊倜可怜兮兮地看着逍遥子隐身的方向,也不管头上的血流下染红了衣衫。
熊倜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衫,血一滴滴就流在长衫上。
“太阳你刺不刺他都在哪里,不会因为被什么东西而遮挡之后,他就换位置了。你的位置和我的位置虽然不一样,太阳却是一样的。”
逍遥子走出来,从自己的衣衫上撕下一块白布条,缠在熊倜的头上。不过,说完话又拂袖而去了。
“说话总是这样,说一半留一半,也不管人家懂不懂。”熊倜很懊恼,也很高兴,他知道逍遥子在心里是疼他的了。
熊倜看着逍遥子消失的方向,又提起“飞飞”,用剑刺向天空中的竹叶。“我把你们这些破竹子都砍完,看你们还怎么挡住我的视线。”
熊倜刺了他头顶的竹叶,叶子纷纷落下。可是没有过多久,竹子又倾斜过来。不管他站在竹林里什么地方,都会被竹叶遮挡,无法完全看到整个太阳。
他砍累了,坐在地上。突然,他发现太阳的光亮也都会穿过竹叶,直射下来。
“我明白了。”他用力蹬地,举起剑,突破竹叶直接向空中刺去。
太阳的光和剑光溶合在一起,瞬间,金光四射。树叶纷纷飘起,在天空中飞舞,好像不愿意坠落。树叶抱成一团,旋转,滚动。
“哄!”树叶抱成的团突然炸开,飞向四面八方。空中,闪出冰冷的剑光。
“一剑刺向太阳!”熊倜的剑停住在空中,没有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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