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饱了时已经一盏茶功夫过去,孩子见把一碟子的点心都吃光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年秋月示意弱柳再上一碟糕点上来,道,“你叫什么名字?”
“铁柱”
年秋月忍住没笑,继续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奶奶叫什么?”
孩子犹豫了下,“我不大清楚,只听见有人叫奶奶过‘怜影’,应该就是这个名字。”
“怜影?”年秋月的心一紧,“铁柱,你爹叫什么?”
“我爹名叫吴青云”,孩子稚嫩的童音响起,年秋月放在贵妃椅扶手上的手紧了下,原来是她的孙子,却已经这么大了吗?
怜影是当年在湖广时西林觉罗氏院里的三等丫鬟,年秋月出生时已经嫁给府里小管事几年了,之所以年秋月有印象是因为她生的二儿子和年秋月出生只隔了一天,当时府里还戏称怜影家沾了主家的喜气。吴青云是怜影的大儿子,眼下竟然孙子都这么大了,年秋月不由感慨时光荏苒。
“你姑姑她们嫁到哪儿了你还知道吗?”
铁柱摇摇头,“爷爷早就病死了,几个姑姑龙王爷发怒那会儿好像都淹死了,就剩奶奶了,现在却”,孩子声音出现了哽咽。
年秋月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铁柱,你就在年家好好呆着吧,你爷爷和奶奶原本也是在年家帮佣的,你现在回到年家也算是天意。你现在告诉我,你奶奶都给你说了什么,之前几天有什么奇怪的人去你家吗?”
铁柱歪着头想了又想,才苦着脸道,“只有一个人来找过奶奶,是个很好看的姐姐,拿了个银的头花,奶奶一见就把我赶出去玩儿了。”
“银的头花,什么样子你还能记得清吗?”
铁柱摇头,“我没仔细看,就记得有这么长,花有这么大,和奶奶头上那个很像,但花长得不大一样。”
年秋月点头,“你奶奶只让你告诉我月亮和荷包吗?”
“恩”,铁柱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荷包,“奶奶怕我忘了,还特意指了指我的荷包提醒我。”
荷包,脖子上带的荷包?年秋月觉得自己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一闪即逝的念头快得无法抓住。她头疼地摆摆手,“弱柳,先将他带下去洗漱一番,找个牢靠的教教他规矩,另外带她见见太太,和谁怎么个说法我相信你自己明白。
”
“奴才省的,格格您先歇着,奴才这就去办。”
弱柳将铁柱哄走,年秋月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发呆,很明显,自己牵涉进了什么事情,或者往差里想,自己正在处于什么局中,怜影的死就是因为自己,不然为何她临死还要孙子给自己带话,不仅仅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寻一个依靠,更多的是想激起自己的同情内疚护住她的孙子。那么,这个可以说是死亡信息的两个词语代表着什么意思呢?她百思不得其解,那个头花是什么,为什么看到那个头花怜影会让孩子出去,想想那个头花大小和长度,她觉得有几分熟悉,和怜影头上的很像,花长得不一样,这是什么意思?
年秋月讨厌这种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在掌控之间,似乎冥冥中有个笼子正在放下来,她却连个钢铁都看不到,她有些头疼,这时,安神走了进来,“格格,瑾娘子来给您送账册。”
“请她进吧”,年秋月回神,见到进来的墨翠,突然眼前一亮,“墨翠,你头上那簪子是谁给的?”
被她急切的模样吓住的墨翠愣了一下,“是太太好多年前给的了,那会儿有人送礼,送了十二支银簪子,太太就给了院子里的丫头,几乎人人都有份儿,格格问这个做什么?”
“那怜影呢,她有没有?”
“有啊,怎么会没有,太太还说因为她和怜崇是亲姐妹,就给了两个一对儿的,两朵樱花一个左边多了一个花苞,一个右边多了个,最是有趣呢。”
“原来是这样”,年秋月陡然明白了,那个人拿给怜影的是怜崇的簪子,铁柱是小孩子,不知道头花和簪子的区别,让她陷入了误区,这簪子难怪她熟悉,墨翠跟了自己几年,时常带着,哪里会不熟悉。不过,话说回来,拿怜崇的消息威胁怜影是为何,那怜崇不是早就死了吗?还有铁柱这孩子藏地窖,说明也是怜影的软肋啊,费这么大周折到底为什么?
年秋月不由又沉思去了,连墨翠问她都没有听到。(未完待续)
ps:有米有亲开始将这个局看透呢?漠暄卖个关子,就先不解释了,大家接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