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枫炫将亦芳菲轻轻地安置在软塌上,他黑曜石般温润的子瞳,闪漾着无限的温柔,那柔光的光泽,几乎透亮得要滴下水珠来。
他替亦芳菲理了理额前飘乱的发丝,轻轻地低下头,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落下一个甜蜜的亲吻。
“菲儿,睡吧,好好地睡吧。等你醒过来,你就会忘了一切。以后我们会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相识相处的,我会让你爱上我的,一定会的。”他绝美的容颜,展露自信的光芒。
稍刻,他退出房间,去处理公务了。
一袭华丽罗衣片角从暗处飘了出来,她蹑手蹑脚地靠近房门,朝四处张望了一番,而后偷偷地潜入进去。
对着床榻上安睡的脸孔,她的目光怨毒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一把匕首,刷地从她的腰间拔出,寒光划过她的视线,她提手,对准亦芳菲的心脏部位,狠狠地刺下去。
哐当——
一枚飞镖,红红的流苏,截住了她的匕首。
她脸色蓦然大惊,神情有些呆滞。
那飞镖却似牵了线一样,突然从房顶上收了回去。
她盯着脚下的匕首,有些恍惚。突然视线中什么人都没有,只是看到安然无恙的亦芳菲,她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眼花了,所以才惊吓到自己。
她心一狠,压制内心的惶恐,捡起手中的匕首,再次朝亦芳菲刺下去。流花玉,一枚流花玉,突然擦过她的脖子,划了一道血痕。
她抬眸,怔怔地凝望着来人。
那人,眼中是仇视的目光,血光妖娆。
“云霓,你竟敢再动杀念!”听到动静,折身返回的雾枫炫,他气急败坏地盯着云霓郡主。他的心,在刚刚那一瞬间,差点停止了呼吸。这种害怕失去的感觉,他曾在西景园的悬崖尝试过一次,那一次就足够了。
所以——
“你,你,你想干什么?”云霓郡主步步后退着,她看着一向温润有礼的雾枫炫,此刻像一个凶神恶煞的魔鬼一样,残忍嗜血地望着她。
“在你做了这种事情之后,你以为本王还会放过你吗?”雾枫炫紧紧地盯着她的脖子,伸手一把扣上她的下颚。
“你,你想杀我?!”云霓郡主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本王跟说你说过好几次了,天下人,你动了谁,我都不计较,唯有她,你不能动,你三番四次将本王的警告当成是耳边风,你以为本王还会留着你这个祸害?”雾枫炫冷冷地看着云霓郡主,就像看着一个即将垂死的人,目光冰冷而陌生。
“可是,可是炫哥哥,我才是那个真正爱你的人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枉费我一心一意地对你,你却想要杀我?为了她,呵呵——”她冷笑了一声,心灰意冷地瞧着雾枫炫。“你以为你给她服下绝情殇,她就会爱上你了?呵呵,少自欺欺人了,就算她忘记了一切,就算你陪着她身边,她,也永远都不会爱上你的,永远都不会!”她诅咒道,声音阴沉而恐怖。
啪——
清脆而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房间内。
“住口!”雾枫炫红着眼睛,朝着云霓郡主狂吼了一声。
云霓郡主却狂妄地大笑了起来。“怎么?被我说中了?呵呵,你这种欺骗得来的一时感情会长久吗?呵呵,哪一天,她若见到睿王爷,你能保证,她不会想起来?到时候,雾枫炫,我告诉你,你从她身上得到的不会是爱,只会是恨,只会是恨啊!”云霓眼瞳内的光彩疯狂了起来。
“住口!住口!住口!”雾枫炫狂叫着。
“你是不肯接受事实,还是相信一辈子都能够隐瞒她呢?若是让她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事情,她会如何呢?呵呵——想当初白雨蝶只不过是被迫背叛她,便让她可以绝情到不到黄泉不相见。”
云霓郡主语气一转:“雾枫炫,等她知道你才是白雨蝶的幕后者,知道白雨蝶怀了你的孩子,知道是你杀害了兰儿,知道是你陷害柳妃娘娘,知道你就是幽冥组织的头领,知道你对皇上下了幻心丹时,你对她周遭所做的这一切的一切,你想一想,她会怎么对你?会怎么对你?她还不会恨不得在你的身上多刺几刀,来为她们报仇雪恨?难道你真以为你可以跟她相亲相爱,白头偕老?呵呵——雾枫炫,我告诉你,你做梦,做你春秋大梦去吧,这辈子,你跟她永远都不可能,不可能!”云霓郡主的话,如尖锐的刺,一针又一针地插入他的心脏,刺得他血痕累累。
“别说了,别说了,你给本王住口!住口!”雾枫炫发狠地看着她。云霓郡主却狠道:“我偏偏要说,我偏偏就是要说,你跟她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她疯狂地大叫着。
咔——咔——
雾枫炫眼瞳内的红光凝聚起来,手心一用力,扭断了云霓郡主的脖子。
云霓郡主到死前,依然不敢相信雾枫炫真的会杀她,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那神情中,错愕,惊恐,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