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医生,怎么会这样呢,流产了,你们医院是干嘛的?”门外,莫凡心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进来。
流产!
这两个字如同重锤敲击着莫凡语的耳膜,会是谁?答案已经很明了了!他慢慢松开了若雪的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拳头攥紧了,看着陈慕白:“姐夫,若雪流产了?是吗?”
“小语,你听我说,这有些误会。”陈慕白尴尬极了,他真是没想到,怎么就这么快会和他们撞到一块儿了呢,这也太蹊跷了一点!
“孩子是谁的?”莫凡语转头看着若雪,咬牙切齿地问,他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因为用力握拳的缘故,骨节处已经泛白了。
若雪听着他的问话,没法回答,将脸别向了别处:“你不认识的。”
她的语调是冷的,冷的连她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真的对那个曾经在自己身体里待了两个多月的小小的胚芽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是不是这个男人的?”莫凡语怒吼着,绕过了病床,来到了陈慕白的面前,指着陈慕白的鼻子,视线却看向病床上若雪的脸。他真是笨透了,做梦也没想到若雪会和其他的男人牵扯不清,还怀了孕,他知道,她的生活圈子很单一,根本接触不到什么其他的男人,最近常接触的异性,只有陈慕白!
“我说了跟你没关系,凡语,咱们两个早就结束了,我曾经说过的,可你从来没当回事。”若雪口是心非地说着,眼泪却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她恨自己,怎么这么不坚强,流泪了,正说明自己对他说的不是实话,这样的话,一切就全都前功尽弃了。
“夏若雪!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莫凡语的脸几乎已经扭曲了,自己痴痴挂念的女孩,竟然是一个不知道自重,不知道自爱的放荡女子!他气愤至极,从小到大,自己从来就没有受过这种欺骗,此时此刻,他几乎有了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你这个小贱人,竟然欺骗我弟弟的感情,你给我起来!”就在莫凡语歇斯底里的时候,莫凡心已经不动声色地走了进来,走近了若雪的床边,看到凡语已经气得几乎要失去理智,她知道机会已经成熟了。
她要伸手去拉若雪,却被张婶挡住了:“莫小姐,若雪刚做完手术,身体很虚弱,你不要欺负她!”
“陈慕白,让你家里这个老女人滚开,床上躺着的是什么?这是哪里跑来的狐狸精?”莫凡心的声调顿时提高了八度,一把拨开张婶,揪起若雪的头发就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病房里回荡,若雪捂着脸颊,被她扇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嘴里立刻有了咸腥的味道!不过,在她心里,这算不了什么,当看到莫凡语脸上显露出的那种内心受伤的神情时,她的心里才真真正正地感到疼痛,这比肌肤之痛要高不知道有多少倍。她只觉得胸口闷,闷得喘不上来气,耳边的聒噪声也变得若有若无,视线里,莫凡心那张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愤怒,妒忌,好像还带着一点得意!
莫凡心松开了手,耳边传来了莫凡语的声音。
“姐,你打她干嘛?”莫凡心的举动大大出于莫凡语的意外,尽管他很愤怒,不能接受若雪欺骗他感情的事实,但是却从来没想过会动手打她,一向温文淑雅的姐姐居然动手打了人,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小语,你怎么还不明白,她根本就是在耍你玩儿,什么女朋友,这个烂女人根本就没安好心,你还被她迷的神魂颠倒!”莫凡心说着,又要伸手来拽若雪的衣服领子。
若雪身上套着宽松的病号服,刚才被她撕扯的时候,领口的扣子已经拽开了,现在她又来拽,她躲闪不及,被她揪住了右侧的衣服领子,一把撕扯开了好几个扣子,露出了右肩。
她惊慌地想向后退,却因为坐在床上的缘故,无处躲藏。她意识到,自己不但伤害了莫凡语,还伤害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她觉得羞愧万分。看来,她已经知道自己流掉的孩子就是陈慕白的了,不然也不会这样凶狠地惩罚自己。
“够了,别闹了!”陈慕白呵斥了一声莫凡心,绕过床脚拉住了她,若雪赶忙拽紧了自己的衣衫,蜷缩着身体,低声地啜泣着。
“慕白,早我就看出来这个女人不是个好东西!”莫凡心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怒视着若雪。
若雪此刻的神情,就像一只受伤了的小兽,拼命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对周遭充满了恐惧。这神情,莫凡语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若雪,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现在就想听你说,不要骗我,说实话,好不好?”
说着,他也向病床靠近了一点。
若雪此刻的脑子里“嗡嗡”做响,一切都来的太快,她毫无心理准备,本来只是想去看看苏茉浔的母亲,却不曾想,会在走廊里意外地摔倒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人,在地上弄了一大滩的油脂,她因为光顾着听苏茉浔说话,根本没注意脚下,所以摔了个结结实实,当时就昏了过去。
等她痛得醒了过来,才知道自己腹里的胎儿无法保住,流产了,无奈只得做了清宫手术。撕裂般的疼痛对她的折磨还没有结束,真相被戳穿的疼痛又接踵而至,只不过前者是身体上的,后者是心理上的,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