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熙不禁蹙眉,想起前些日子她亲眼看到他后背那条深可见骨的刀伤,还有那夜她扎伤他的那一刀,新伤旧伤加起来,他居然还可以到处跑,天天周旋在朝廷之上稳固他的地位,不知该说他精力太好还是死不要命。
看着他这样她着实想说两句,但关心的话她又说不出口,所以一出口时便成了这样。
“有机会篡位还得看有没有命坐上皇位。”说完,她轻蔑地勾了勾唇,终于踏出了屋子。出了门,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稳了稳被他打乱的心跳,一抬眼就看见了不远处树下正背对着她默默立着的晏祈,她快速地离开,再留在这里,她怕她没那么强大的心脏。
她离去了,但空气中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宇文骜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垂首,自嘲地笑笑,然后走到皇帝的床边,抬起皇帝的一只手来,看着手指上面不大不小的伤口,他眼中闪过一丝晦暗。
他对她的了解不够深,但也确实不少,以她的聪明,此刻做这些的目的他能猜得个大概,但这样的结果却仍是伤害了他。他很明白,她不信任他,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寻找一切逃离他身边的办法,可是他日子已经不多,他很珍惜每次和她相处的日子,为什么她连这样的机会都吝啬给他?
宇文骜眼底一片晦暗,他觉得他确实该做些什么来留住她了……
……
夏日的天气闷热难捱,但好歹在昨夜终于降下一场瓢泼大雨,次日清晨,空气清新,在屋子里闷了几日的沈元熙决定出去走走。
她许久不曾出门了,只因为她一出去就会有数名太监宫女跟在身后,美其名曰她肚子里怀着龙嗣,出不得一点意外,可谁知里面有多少人是宇文骜派来监视她的眼线。
今日她只让纸砚呆在她的身边,而其余几名宫女太监则被她安排在十步开外,这样她才觉得心里舒坦一点。
一场雨过后,御花园的花朵更娇艳了几分,沈元熙看着甚是喜爱,以前她很不喜欢来御花园,只因为在这里时常能碰到那些个牙尖嘴利的嫔妃,特别是皇后和荣贵妃,她更是惹不起,可是如今不同了,她是品阶最高的妃子,其他人看着她都要绕道走,甚至知道她要来,那些宫女太监提前就去将人赶走完了,偌大的一个御花园,竟然只有她一个人。
再好看的花,看久了也会觉得无聊,所以没过多久,她就觉得乏了,往一条狭窄的花径走,这条只容一人通过的花径通湖心亭,她想去那儿歇歇。
刚要踏出转角,就听不远处两个女声传来,沈元熙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愣了愣,将踏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该死!贱人,真是贱人!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小姐,你别拿花出气啊,这里是皇宫,不比将军府,要是让人看见可就不好了。今儿个王爷不愿见你,那咱们明儿个再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