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死,对于高谨是最为有利的。到了傍晚,高谨与关张陈三人回到城中,回到住所歇了一日,询问了城内的政务,又将关张二人招来。
要令关张对他死心塌地,单纯的笼络手段是行不通的,曹操给予关羽如此多的优渥,锦衣玉食,财物美女,又进封侯爵,最后还是落了一个挂印而去的下场,高谨不能走曹操的老路,因此,高谨决心从另一个方面入手。
抚慰了二人一番,高谨面容一变,对张飞道:“你妄杀糜芳,可知罪吗?”。
张飞此时总算恢复了理智,大声嚷道:“知罪便是。”
关羽见高谨面色不善,连忙为张飞请罪道:“主公,翼德只是失手,还望主公宽恕。”
高谨铁面无私的道:“失手?莫非只是一个失手。便可误了一人的性命?”
关羽阖目不语,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若是高谨重重惩戒张飞,他说不得要挟了张飞远遁了。倒是张飞颇有些敢作敢当的气概,高声道:“请主公降罪。”
高谨冷冷的望了张飞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关羽身上:“云长认为我该怎么处置?”
关羽沉吟片刻道:“请主公做主。”
高谨这才道:“原本是杀人偿命,但念翼德是无心之失,便轻饶了他一次,重打三十军棍,贬为小吏戴罪立功。”高谨顿了顿,目光落在关羽身上:“云长与翼德既是兄弟,我也不愿行株连,只不过方才云长为他求情,你们既情同手足,就一道贬为小吏。”
“翼德、云长,你们可服气吗?”。
张飞硬气的道:“服!”
关羽亦是点头,这不算最坏的结果,说起来他对官职倒是并不介意,亦是道:“主公明断。”
高谨微微一笑:“那么,你们明日就去治所报道,素闻云长和翼德是高义之士,想必不会戴罪脱逃。”高谨一句话算是给自己上了保险,先给他们一个大帽子,让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徐州做个小吏,断绝他们逃脱的念头。
果然张飞、关羽二人俱被高谨激将,纷纷道:“断不会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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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张飞、关羽到了治所报道,治所中署理公务的陈宫早已接到了高谨的暗示。亲自见过二人,道:“二位既是小吏,就必须熟知规矩,这些规矩都需记牢,可明白吗?”。
说完叫人念出几个条陈,俱都是横行不法之类的规矩,张飞、关羽道:“大人,多记牢了。”
陈宫便道:“现在治所的事务多是招纳安置流民,你们便立即换了皂衣,去城东的村落,听从刘保长的安排。”
张飞、关羽领命,一齐出了治所,张飞颇有些不满的咕哝道:“保长算是什么东西,你我兄弟竟要听从他的安排,实在可恨。”
关羽劝道:“三弟,你我现在是戴罪之身,忍住这口气便是。”
张飞想起昨日向高谨的保证,便不再说话了,满不情愿的与关羽到了城东的村落,打听了王保长的住址,原来这城东建起了不少的新村。都是安置流民用的,许多流民成百上千的被安置在一处处荒地,随后搭建起草庐,便算是有了栖息之地,官府又发了耕具,租借耕牛、良种,令他们在划定的荒地内耕作,这新村里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非凡,因为开耕的季节刚刚过去,许多人有了空闲,因此显得很是热闹。…。
张飞、关羽寻到王保长的住处,禀明了来意,王保长倒是长得面善,八尺来高,背有些驼了,不过腿脚很是利索,对关张二人道:“早就禀明治所要他们派两个帮手来,竟不成想两个官爷竟这样的强壮,如此甚好,晌午就要到了,我们一起到桃花庄运粥水来。”
说完套了车,坐上车辕,请关张二人坐在车上,一面道:“百姓以食为天,若是这粥水送的迟了,说不定又会闹出什么乱子,这些流民虽然感戴东武侯的恩德,总算有了安生立命之所。却也绝不能让他们饿了肚子,早点运粥水来,让他们早早填饱肚子才是正理,否则说不定又要闹将起来。”
“这世道,我看就是徐州这里还能有点活路,到处都是打仗,多少人衣不蔽体啊,再加上官府盘剥,谁还活的下去?不打仗的地方也有,荆州那边就较为太平,可也难活,咱们这些苦人没有土地,给大家族们耕种,一年从开春忙到年尾,也最多落个填饱肚子罢了,遇到荒年还不是卖儿卖女?”
“中原一代的曹司空倒是在施行屯田,可也不容易,每年辛苦下来,全部缴了府库,到了闲时,还要操练打仗,算来算去,还是这徐州最好。”
关羽、张飞很少接触这样的底层。倒是觉得他们说出来的话很是新鲜,不说关羽,连张飞多竖着耳朵听,张飞忍不住道:“那徐州有什么好的?”
王保长道:“好处多着呢。”一边赶着牛,一边道:“就说这开荒历朝历代都常见,可二位官差可见过施粥一年让流民开荒的吗?见过一州的赋税说免就免三年的吗?到了徐州,大家才相信找到了个安生之所,单凭东武侯这份气魄,大家便知道他对咱们这些草民是极好的。能在他的辖下安顿,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关羽听着意动,若有所思。说起来刘关张三人的关系那是再好不过,可是三人的性格却是各异,尤其是关羽张飞真可谓是截然相反。关羽爱护部下却骄矜士大夫,张飞则尊敬士大夫虐待部下。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性格反差,很大程度上是由他们的出身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