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陆吾师兄转了几个小巷子,便从一户不起眼的民家的地下室进入了光明佣兵公会的大楼。
与以前一样,陆吾大哥还是那么的寡言少语。即便见到我这个失踪了二十年的师弟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在将我带到二十五楼之后,才对了说了第二句话。
“师父好像有些生气,他年纪大了,别和他顶撞。”说罢他就把手按在这层楼唯一的一间办公室门前,轻轻说了几句话。陆吾刚说完就听得啪的一声,看来门锁已经打开了。
在示意我自己进去后,大师兄就抱着他的巨剑靠在墙边打起盹来。
师父的办公室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进门就是一间将近两千平米的大道场。过去师父一直都是在这里指点我和大师兄的剑法,不过那时候,房间也就只有两百多个平方。没想到一向喜欢简朴的师父也讲起排场了。
这房间虽然大,但空空如也的,所以我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师父。他正背对着我,静静的坐在正对着门的墙壁下面。我进来后也不回头瞧我,可能如大师兄说的那样,他老人家正在生我的气。于是我大气都不敢出,悄悄走过去,静静的矗立在离他十步远的地方。然后抬眼偷偷的向师父那边望过去。
师父今天穿着一套白色道服,敦实的身体如同一道山梁,一动不动的端坐在那里。他头顶的墙壁上挂着用隶书写的四个大字——心平气和。
这四个字一直都是师父给我们这些弟子的第一训诫。师父是个客观唯物主义者,他不相信神,不相信权威的力量,只相信事实依据,他甚至认为太一这个虚拟世界实际上也是物质世界的一种客观反应。此外他还认为世间万物都应该用冷静甚至冷酷的思维去判断,不能带任何的感情色彩。所以他总给我们这些弟子一种很难接近的感觉。
从这方面来看,大师兄简直就是师父个性克隆出来衣钵传人。我就不一样了,我喜欢和师父掰歪理,而且胜负率居然还在五五之间。也就是说,有一半的情况我会把师父掰赢,当然最后都是我倒霉,赢了输了都被罚额外训练,赢了惩罚额度更大。(小心眼师父!!!)于是我的训练量几乎是一般弟子的几十倍,就连刻苦的大师兄训练量也不及我的一半。所以说自由散漫的我,几乎算得上是师父最不肖的一个弟子了。
可是奇怪的是无论在哪个场合师父都喜欢宣称大师兄和我才是最得他真传的得意门生。对我的喜爱往往也是溢于言表的。
师父直到现在还是一动不动,我想,师父一定又在考验我的耐心了,他经常对我们说,剑客最重要的就是耐心,无论在练剑的时候,还是战斗的时候……我不动,师父也不动……时间就这么慢慢的在流逝……
半小时过去了,我发现师父就好像死了一样,没有心跳、没有呼吸,跟一个泡菜坛子简直没两样。天哪,我怎么可能傻到跟一个死人比静坐。于是我偷偷的甩了甩屁股,然后对着师父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扭什么扭,这二十年有没有荒废学业。”我刚一动,师父就突然的开口问了一句。就好像他屁股上长了眼睛似的。简直酷毙了!
“学业……师父,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能把你这招屁股眼教给我吗?”
“笨蛋,这是心眼,什么屁股眼。少废话,快回答我的问题……”
“师父,实际上这二十年我的境遇很惨,惨得差点都只有爬到你老人家身边来了…………”我从不对师父撒谎,这次也没有,如果不是最近成功融合其他人的力量,加强了变身术,我还真只有爬到师父面前来。
“哼!我看你这二十年是在外面逍遥快活,早把学业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靠,我二十年间几乎就没怎么碰过剑,这老头是咋知道的?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啊。剑那么沉,黏液怪的那几只软绵绵的手怎么可能抓得住。
“逍遥是逍遥,不过快活不快活大概只有天知道。”
“浑蛋,天是不存在。人在说天的时候实际上就是在说自己。自己快活不快活,自己自然是知道的,推诿给天只是想回避问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