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人不敢出声更不敢笑,可见侯爷真是气糊涂了。
在地上跪着一直沉默的沐姐夫这时开了口:“父亲,不必担心,儿子媳妇儿那边,儿子定会接回。只求母亲不要再说此话,更不要将表妹嫁来…”
“休想!”沐安侯夫人尖叫一声,也不知是让儿子休想自己不要再教育儿媳,还是休想不接纳表妹。
沐安侯冷笑:“你是想将沐家变成你娘家的天下?”
沐安侯夫人顿时不敢说话了。
主持中馈的大夫人面上恭谨,心里拍手。好,有了公公这句话,自己就能将那个狗皮膏药的表妹赶出去,真当沐家的爷们儿由着她挑呢。
沐安侯夫人哽咽一声,扑倒在榻上:“这是讨了个媳妇还是请了尊大佛?这好好的日子都被搅得一塌糊涂…婆婆难当啊…”
憨厚的沐姐夫要开口辩解:“母亲,这不关…”
沐安侯夫人立即一个靠枕砸了过去,捶着塌板:“滚滚滚,你这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白眼狼,老娘只当没生过你…”
沐安侯又刺她:“我看你倒是成了王母娘娘。”又皱眉嘱咐儿子:“明个儿把你媳妇儿接回来,这么大的男人连媳妇儿都稳不住,真是丢人!”
于是,第二天一早,要出门的段相在门口处迎来了捧着礼盒的二女婿。
沐姐夫冲着老丈人憨厚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岳父大人好,小婿拜见泰山大人。岳父大人昨夜睡得可好?”
段相忧郁了一晚,能睡好吗?叫过小厮吩咐了几句,自己领着大白牙的二女婿进了门。这二女婿生了张让人发不出火的脸,再配上这傻笑,啧,二女儿真有眼光呀!
到了正院,得到信儿的段二母女都在呢。段二眼皮子红肿,嘟着嘴不看他。
沐姐夫立即跪了下去。
“岳父岳母,都是小婿的错,都是小婿没有护住娘子,惹了娘子不快,给岳父岳母添麻烦了。”说完揖了揖。
段二嘴巴嘟的更长了,都是老太婆的错,凭什么夫君自己承担。被姨娘打了一巴掌在手背。
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
段相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沐姐夫道:“给岳母岳母赔不是,给娘子赔不是。娘子,可愿随我回家?”
段相仍是淡淡的:“我段家女生不出儿子来,你沐安侯府可在意?”
众人大惊,这样说自己好吗?
沐姐夫想都没想道:“娘子并无不是。都是小婿的问题。是小婿身体有疾才累得娘子遭此委屈。”
众人更惊,这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话传出去,这男人一辈子别想抬头!
段相也有些惊讶,认真的打量了这个不显眼的二女婿一眼,见他身子笔挺,目光坦诚,望向二女儿的眼温暖而包容,并无一丝勉强怨怼。
段相心里点头,二女儿的眼光确实不错。
段二颤悠悠开了口:“檀郎,你…你实不用为我做到如此,我,我…呜呜…”
沐姐夫温和开了口,眼里满是宠溺:“娘子,为夫可不是虚言。昨夜,我专程去拜访了程太医,他已断定我身有微恙,影响了子嗣…”
段二哭着打断他的话:“你胡说你身子一向很好的,怎么可能?你如此,让我如何面对你…”
沐姐夫笑道:“娘子,你莫担忧。程太医说了,是小毛病,吃段日子的药,自然就养好了。”
众人顿时了悟,程太医不是诊断,是被买断了吧?关键是,沐姐夫上门求诊,估计这话儿这会儿已传遍了京城,段二因这事儿一辈子都能昂头挺胸!
沐姐夫又安慰她道:“我知你受了委屈。临来时,与父亲说好了,你若是愿意就在娘家住些日子,等想回去了咱们再回。”顿了顿道:“我陪你一起。”
段二顿时感动的丢盔弃甲,这个男人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就算生不出孩子,自己也知足了。立即,笑得两眼泪的包袱款款的回婆家了。
留下段家人各自心思。
杨念慈听了这事儿,感慨:“沐姐夫真是好人。”
乳母缝着衣物,没抬头道:“沐安侯府敢怎样?今早要是不来接人,就等着相爷出手吧。相爷的心眼儿…”
杨念慈对段老爹的肚量不感兴趣,趴在桌子上叹气:“哎,好男人少啊。我表哥算一个,沐姐夫算一个,可惜,没一个是我的。”
乳母白了她一眼,没说话,这就是别人锅里的饭菜香。
杨念慈突然嚎了一嗓子:“好男人啊好男人,我想要好男人啊。”
这嗓子来得太突然,一边儿冬枣扶着小杨康的手抖了抖。
乳母淡定的一巴掌拍过去:“你给我安分点儿。”好男人转着圈跳着舞,狂喊:都是我的错,收藏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