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前的也忘了?”
“及笄后的也忘了?”
…
杨念慈被她们轮流的发问吵得耳朵疼,大喊一声:“全忘了。只记得生孩子到现在的。”
三人闭了嘴,面面相觑。
最后,是乳母利落的拖过一把椅子坐在杨念慈面前:“大丫去门口守着,二丫去沏茶端了来。我跟小姐好好说道说道。”
两个丫鬟立马行动起来。
从这架势就看的出来,以往乳母是个一口唾沫一口钉的人,这样的人怎么是被赶出去了?以前的杨念慈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杨念慈对着一边嘱咐:“魏妈妈你带着她们陪康儿去旁边屋子里玩。”
魏妈妈知趣的带着人走了。
杨念慈一回头就看见乳母欣慰的看着自己笑。
“小姐总算是长大了。”
杨念慈无语,干笑:“我都是有孩子的人了。”都是人妇了,还能不大?
乳母却立即跌了脸:“这事最后说。小姐,老奴先从夫人当年与相爷的婚约讲。”
哦,这是个相当漫长的故事啊。
杨念慈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听乳母讲那过去的事情。
话说当年,一代奇才段正淳横空出世,以十八岁的弱龄连中三元,琼林宴上一身闪亮的状元大红袍配上谪仙的脸蛋,一度让京城的少女少妇尖叫,幼女老妇惊叹。多少闺阁小姐盘算着退亲投入新科状元的怀抱,更别说还没人家的女儿们一颗心是如何的蠢蠢欲动。连宫里的几位公主,都在皇上跟前一再透露想下嫁状元的心思。
炙手可热的段正淳第一天上朝,面对皇帝的打趣,坦白自己已有未婚妻,只带考取功名便要迎她进门。这人还当朝请了婚假,要回家娶媳妇儿。
皇帝惋惜的同时也松了口气,不然哪个闺女该嫁哪个闺女留下?
就这样,段状元回了老家,等回来时,身边便有了位温柔貌美的妻子,便是大夫人。
那段时间,京都一片的愁云惨淡,不说正经人家的女儿垂头丧气,连青楼楚馆都歇业了,里头的姑娘说了没力气,爱哪里乐哪里乐去吧,姐不奉陪。
一时间,段状元成了全京都男人的公敌,还真有人怒火中烧的去找他茬儿。最后那人一脸通红两眼茫然的回了来,只因为段状元对他笑了一下。嗤笑啊!把这五大三粗的货迷得找不着北了。
因此,温翔说的没错,段相一出现就开始谱写传奇。
传奇的段相注定了不会只留下一段传说。
段相的策论让皇帝引以为知己,破格重用这个人才。皇帝如何重用一个人?那就是把这人当狗一样操练。
段相就开始了东奔西走北突南跑的忙碌生活。但,人家能力过强,差事干的漂亮圆满不说,每次回京,大家就会发现,咦,这小子又拐回一个大美女。
于是,段相风流的一面徐徐展现在大众面前。死了心的少女们又复燃了,这次是冲着段相后院的妾室位子去的。
因为段相早早放了话,只要是他的女人,他定会将她放在身边好好宠,爱护一生。
多感人啊!感动得无数嫡女庶女再也不想怎么去争嫡妻正室的位子,只想着能日夜看着那张天人俊颜,死了也甘心呢。
大夫人竟然也不吃醋,只是把持着后院,管理小妾们,妻妾和睦家宅安宁,段正淳又成了男人们的偶像。
如此两年后,大夫人生下一女,便是段大。此时,段相官拜侍郎。
余翰林家的小女儿也亭亭玉立可议亲了,正是后来的二夫人。
也许是前世的孽缘,相比其他只风闻过段相风采的闺秀,余小姐机缘巧合的见过段相一面,尽管只是惊鸿一瞥,但少女还是被段相的玉树之姿征服了。当然,到此时,段相仅仅是余小姐勾勒未来夫婿面貌的样本而已。属于午后猫着时,想起能羞涩一笑,但绝不会入梦的那种。
说到这里,乳母着重强调了老爷当初对小姐的管教有多严,小姐是严格按照女四书培养起来要嫁到大家去做正室主母的。小姐从小聪慧乖巧,从不行差踏错一步等等等等。
杨念慈果断点头赞同。
“但是——”乳母声音高了起来,也尖利了几分。
杨念慈直了直身子,重头戏来了。
“对相爷着迷的女子太多,有时候聚在一起偷偷谈论相爷。里面难免有性子拔尖不好处又心思恶毒的。小姐从小被父兄宠着长大,温柔敦厚,从不与人口舌相争,更不用说动拳脚了。”
杨念慈惊讶,动手了?
“相爷偶尔有诗词流传在外,小姐喜欢,便都收集了起来。那次花会,小姐她们起诗社,不知怎么说起相爷的一首诗,她们就那诗的意境争了起来,谁也不服谁,最后竟推搡到一块。”
啊,真的打起来了!
“也不知是谁出的鬼主意,在荷花池上面对诗。小姐就被人推了下去。那池子是活水,小姐不会水,边上也没人会。就这样,小姐竟被水下的暗流冲了下去。”
杨念慈听着这里咬咬牙尖,缩了缩鼻子,怎么突然就想抽水马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