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为什么会是你?”
洛天雪看着眼前一身素净的男人,终究开了口。
“怎么,很奇怪么?”银月满不在乎地笑笑,“就你们中原人作兴踏青玩耍,不许我们苗疆人赏春游乐?”
“我……”洛天雪对着他,虽然心中不喜,但是到底还要顾及一下帮会之间的情面,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我只是奇怪,你好好的怎么赏春赏到人家家里来了?”
“呵,天色已晚,想找个地方借宿一下……你管得着么?”银月说着,斜睨了玉宇长卿一眼,“倒是你们俩,孤男寡女,夜深人静,就算不是共处一室……”他看了眼竹舍,暧昧道,“也算是在同一屋檐下了。若是让天承兄知道,呵呵呵……”
“三帮主请自重。”玉宇长卿见他话说到此,不免开口道。
“我自重?”银月笑意盈盈地往前走了几步,在玉宇长卿面前停了下来,边说边扭了扭自己的腰,“你三帮主我苗条得很,一点儿都不需要自——重——”
玉宇长卿闻言,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银月见状正要再开口,却听到有脚步声徐徐而来,故往后退了几步。只见唐韵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出现在他身后。
“我已经找到了客栈,走吧。”唐韵不冷不热地瞥了洛天雪和玉宇长卿一眼,神色中夹杂的情绪因着天色渐暗而晦涩不清。然而下意识地,洛天雪可以感觉到她对自己的不满。
银月闻言也不再和玉宇长卿二人多纠缠,笑嘻嘻地朝唐韵走了过去,刚要夸赞地拍拍她的肩头,却不料后者手一抬,挡住了银月的动作。
玉宇长卿和洛天雪看着那抬起的手腕,都愣了片刻,转而同时扭头看了对方一眼,确定彼此都看到了一样的东西之后,洛天雪作势要上前,却被玉宇长卿一把拉住了。
“不要轻举妄动。你我不是他们的对手”玉宇长卿的目光依旧追随着那两个离开的背影,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的手较之往常更加冷一些。洛天雪看进他的眼睛里,望见的是一汪深不见底。
“进屋。”玉宇长卿说着,松开了手,“我去端粥给夏芜。”说完,他先往厨房而去。
洛天雪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个人走进了厨房,手腕上的力道和温度随着他的走远慢慢退散。
夏芜在房间里听着院子里的声响消失,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剑。
过了没多久,便见洛天雪和玉宇长卿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如何了?为什么三帮主会来这里?”看着两个人神色各异的脸孔,夏芜心中的担忧又深了一些。她没有想过自己来找姐姐的下落,却寻出了这样复杂的事情来。像是有谁在暗中操控一般。
这种好似被利用了一般的感觉非常不好受。
玉宇长卿闻言并不作答,“无论如何,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夏芜见状,又看了眼洛天雪,见后者也不言语的模样,唯有顺从地由洛天雪帮着披衣下床,三个人出了卧房,走到正厅围着桌子各自坐下,无声地吃着这一顿心思各异的晚饭。
“现在可以说了吧?”夏芜见两人都放下了碗筷,开口道。
玉宇长卿看了始终沉默着的洛天雪一眼,起身将那红木盒子拿了过来,又取出了盒子里的红珊瑚珠子递给了夏芜。
后者接过端详了片刻,只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一下子想不起来,“这是……?”
“这是在盒子里的东西,而我们刚才在唐韵的手腕上也看到了同样珠子的手串。”玉宇长卿回想起那一幕,只觉得有真相正在不远处闪闪发光,可偏偏他无法抵达。
“所以你们怀疑,这珠子属于唐韵?”夏芜看着二人,说道。看洛天雪和玉宇长卿点了点头,又提问道,“但是风先生定居到潇湘岛是十年前的事情,这墓看起来也已经有六七年了,六七年前,唐韵不过是十二三岁……”
“十二三岁,不代表她不会有关联。”玉宇长卿说。
洛天雪也道,“我记得刚到恶人谷的时候,唐韵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但是后来她消失了好一阵子,待到回来便是现在这般冷情冷性的模样。”
“你是说……其中发生了什么?”夏芜依旧有些怀疑。
“是唐韵,和风前辈之间,或者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人,譬如你的姐姐……”洛天雪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玉宇长卿,又望了眼夏芜,大胆假设道。
“……如今……也只能从唐韵身上找线索了……”夏芜沉吟片刻后说,“但若要如此的话,只怕我们要先回恶人谷,这件事情谷里的前辈们、甚至是天承了解得会比较清楚些。”
“嗯,也好。”玉宇长卿点头道,“那等你的伤养好了我们就上路。”
“不,我们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调查。”洛天雪说着,又将方才夏芜所提的钥匙的事情讲给了玉宇长卿,只见后者听完,低垂着眼思索了片刻,复又抬头看了看夏芜,末了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幸好有你提醒。”他说,“既然如此,我们明日便再将这屋子好好搜查一遍。眼下时候不早了,夏芜你还受着伤,不宜太过劳累。你们今晚便歇在竹舍吧。我……我去书房。”
说完,玉宇长卿便站了起来,目光似有若无瞟了洛天雪一眼。后者感受到了,又想起方才银月所说的话语,脸颊不禁有些微微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