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出来时没加厚衣服,不过片刻,就觉得自己双脚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给她的药,减成一周一次。”
每天那样大剂量的服药,好好儿的人,也要被折腾坏了身子了。
院长愣了一下,下意识的一个疑问就要问出口,却又聪明的咽回了肚子里去。
他这会儿要是说出什么‘不是你们赵家吩咐的要加大药量每天都不能断药吗’的话来,那不明摆着找事的吗?
如今瞧来,这赵少爷对自己的妻子,还不算完全无情,他也该掂量一下,是不是要吩咐下面的人对赵家这个已成弃子的少夫人再好一点了。
新年到来,医院的员工,自然也是要过年的。
就也装扮起来,到处都挂了红灯笼,喜气洋洋。
职工餐厅里有小小的新年晚会,医院的职工和病情稳定的病人都获准来参加,岑安也被人请了来。
自从服药的期限从每天改成一周一次之后,她的精神状态倒是好了很多,闲暇的时候,也会出来晒晒太阳,偶尔,也愿意开口说几句话了。
节目很一般,毕竟,都是大家自己准备的,图一个乐子。
岑安却抱着一只大苹果,笑的前仰后合。
零点将至,赵家上上下下,正是热闹的时候。
老人家们熬不住,早早去睡了,年轻人却是必须要守岁的。
宋月出今年被赵太太请来在赵家过除夕。
赵家的孩子们对这个大明星好奇极了,小姑娘们把宋月出围得团团转,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她有心和赵景予的堂弟堂妹或者侄子侄女们打好关系,就十分的亲和,讲自己拍戏的有趣事,逗的小姑娘们笑的花枝招展的。
赵如云当初因为岑安被赵景予狠狠责罚,如今知道新的堂婶要进门,自然一万个乐意,尤其宋月出这样冒昧可亲,她更是心中生出亲近的意愿来。
她本就没什么脑子,嘴上也就带了出来:“宋小姐真讨喜,赶快嫁进来做我堂婶子才好。”
宋月出俏脸一红,抬手指了指她的眉心,嗔道:“瞎说什么呢。”
盈盈双瞳,却是忍不住的穿过人群,去瞄那心心念念的人在何处。
赵如云瞧出她羞涩,又有成人之美,就推了她一把,偷偷在她耳畔说道:“我堂叔被叔伯们多灌了几杯酒,刚才我瞧着他往那里……”
赵如云就指了指另一侧的长长走廊,宋月出只觉心如擂鼓,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过去,赵如云死活把她拉起来:“哎呀宋小姐赶紧过去吧,我堂叔喝多了,这会儿不知道多难受呢,您正好帮我们去看看……”
宋月出实在的拗不过,只得与众人点头颔首,这才转身朝着赵如云所指的方向而去。
走廊的尽头,通道赵家别墅后面的花园里去。
宋月出一路追到走廊掩着的门旁边,这才隐约看到那雪后倒映着淡淡光芒的雪地上,有个身姿挺拔的男人,正默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抽着烟。
宋月出只是看到他一个背影,目光都有些凝滞不能动弹了。
他不知在做什么,那么冷的天,也不知穿一件大衣就出来,宋月出止不住的心疼,悄然回身找了佣人,拿了他的大衣,亲自送出去。
她走路轻曼,几乎无声,饶是踩在雪上,几乎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赵景予只感觉到两肩一沉,他的大衣披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方才察觉到身后的来人。
“怎么也不穿件衣服就站在这冰天雪地里,万一冻坏了可怎么办?”
宋月出轻声的说着,却是自顾自的绕到他的身前,抬起手,一粒一粒给他扣着扣子。
她从前跟在他身边八.九年,如今,距离他们在一起,也已经过了十年了。
那么漫长的岁月,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滑过去,真是让人唏嘘。
可是,他与岑安结婚,也已经五年多了。
他瞧着宋月出低头给他扣扣子的样子,却不期然的想起每一次回家,他要岑安给他更衣的场景。
她不是个会照顾人的性子,做事也静不下心来,赵景予还记得,在她得病之前,都嫁过来三年了,她每次给他解扣子扣扣子,还能折腾出一头的汗。
可宋月出把这一切做的多好啊,她喜欢他,迷恋他,痴心不改,长的漂亮,家世优渥,赵家又欠着宋家这么大的人情,她才是他的良配不是?
可不知怎么了,他却为未来的日子,生不出丁点的幻想来。
方才满堂济济,热闹非凡,爆竹声和烟花璀璨夺目无比,他多喝了几杯酒,头晕脑胀的情况下,只想一个人出来静一静。
可漫天的飞雪落下来,冻的人每一寸皮肉仿佛都要僵硬了,就连血液似乎都未能再流动,可他却宁愿站在这漫天的苦寒里,也不想回去那热闹的销金窟。
她一个人,在那里,过的怎么样呢?
怎么说,今日也是除夕了,她还是他的太太,纵然,谁都知道,这个太太也做不了几日了。
“景予,你在想什么呢?我好冷……”
宋月出穿的单薄,出来的时候,只惦记着他没有穿大衣,却忘记了自己也没穿,女人的身子本就娇弱,不过片刻,已经是冻的全身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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