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从明日正式开始,府中将会有人来上面吊唁,全府的人都在忙碌着,做好待客准备。
衙门的捕头在秦府继续调查这,沉欢让小黑他们暗中跟随。在没有查出真凶之前,秦松涛袒护吕氏的态度是很明显的,那衙门自然需要找个替罪羊,万一将祸水引到长房身上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她要预防万一。
到了傍晚,沉欢和秦钰、曹毅正在吃饭。
钱陇亲自进了院子,见有曹毅在侧,欲言又止,秦钰道:“曹公子不是外人,他父亲钱叔也认识,就是曹大人。你有何事尽管说。”
钱陇赶紧行了礼,道:“三老爷让小的来传话,明日由大少爷以嫡孙子的身份在灵前执仪,请大少爷明日丑时就到灵堂准备着。”
秦钰挑眉,“不是说让秦中矩执仪吗?”
谢琅十分意外,皱眉放下碗筷:“三叔不是让二叔执仪的吗?”
钱陇看了一眼沉欢,“三爷吩咐二房……哦不是,秦中矩一家的人不准参加接待。”
沉欢心知肚明,捅了捅秦钰,“既然三叔让哥哥去,哥哥就得听话。钱叔回三爷去吧,哥哥一定按时去。”
钱陇点头。
沉欢看着他笑了笑,“钱叔,你放心。”
钱陇面色一喜,忙点头,“姑娘,小的明白。”
等钱陇走了,秦钰一拍大腿,压低声音道,“是因为我们手里抓着秦府的家产吗?”
沉欢看了一眼曹毅,见哥哥一点不避他,他听见他们这样说话,也不惊奇,恐怕从他父亲和哥哥那里早就清楚秦家的事情了。
咧嘴一笑,“当然。这可是哥哥巩固身份的好机会,你可是第一次作为秦府嫡孙出面担当。这段时间来的人定都是顾着三叔面子的人,肯定有官场上的人,哥哥不要太露锋芒,以免让三叔起了警惕。但暗中又可以多结实些,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秦钰点头,“放心。这点我有分寸,如今我们先韬光养晦。”
曹毅笑着看他们,“你们兄妹两那里是在讨论家里的丧事,简直是在讨论朝事一般,这位秦三爷真的城府如此深吗?”
沉欢点头,“他的确不简单,否则怎么会才入仕三年就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秦钰点着头,端起碗继续吃饭。
秦松涛之所以让步,并非真的在乎那些地契房契,就算他强硬的抢,也是不怕的。但是他清楚沉欢既然公然说出来,就是一定会抓住这个做文章的。如果事情传出去,他作为秦府的宗子,连家产都保不住,被侄女夺走,这对他来说等于被沉欢打了一耳光,这对秦松涛来说,是无法忍受的。
秦松涛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否则,他怎么会厚着脸皮去求秦安的母家人谢大人?后来在荣亲王以官职为条件拒绝结亲后,他又如何能迅速调整自己,坦然面对。他是那种在最后胜利之前,据对不会将自尊放在最高的位置,而不顾可能遭到的攻击。
不论如何,如今确定秦中矩的身份不会再翻回来,也为沉欢省去了些事情。只要灵前没有二房的人出现,那分家产来说,对他们就极为有利了。
忽然,一大坨黄色飞扑而来,一头撞进沉欢怀里,她差点被撞到,笑着抱住傲古,“你这个家伙发现了什么,那么兴奋。”
赤冰跟着过来,看了一眼曹毅,眼眉一抬,很快恢复目无表情,将怀里一个瓷瓶递过来。
沉欢打开瓷瓶,闻了闻,立刻将瓶子盖上,用手绢迅速扇了扇鼻尖。
“你们在哪里发现的?”
赤冰走过来,在她耳边轻语。
沉欢挑眉,“好,很好!哥哥,杀人凶手找到了。”
秦钰眼睛一亮,“真的,谁?”忽觉不对,神色一暗,“真的不是吕氏?”
沉欢摇头,“不是她。”
次日起,吊丧的人川流不息,不断的在府里穿梭。秦松涛带着秦钰在灵前应客,苏氏带着沉欢、秦嫣在后院招待女客。
秦松涛交代过晋中和府中的人,秦功勋的死因是被隐瞒的,只是称其暴病而亡。捕快们都换上了常服,混在众多宾客及秦府下人中,因此也没有人什么人发觉异常。
因为府中死的是男人,女客相对少。苏氏和沉欢她们就显得空闲些。苏氏母女和沉欢已经基本没有太多的话说,互相间也不想再过多的交流。
苏氏本来对她就不是真的爱护过,秦嫣也从来没有真的当她妹妹。只不过因为都是姓秦。
总会有这样一天的,沉欢也不觉得什么,索性就静静的坐着,观察着每个人。
小黑跟着捕头两日,时时将信息报于沉欢。从种种迹象来看,秦松涛的确怀疑此事另有凶手,他让人仔细查着每个蛛丝马迹。
沉欢冷笑,那就让他查吧。
没事的时候,沉欢就走到吕氏的院子里走了一圈。
秦湘陪着她玩牌,两人也玩得没劲,懒懒的靠着软塌上说着话。
不忙的时候,她也上王氏院子里去走了一转。
谢棋在陪王氏猜骨牌,两个人玩得没劲,百无聊赖地靠着软榻一边摸牌一边说话。
这府里死的仿佛不是她的丈夫,而是无关紧要的路人。或许,秦功勋死了,对她来说就是解脱。
如今,吕氏就是府里辈分最高的人,如果她能逃出这个杀人罪名的话,从此便可以在秦府真正的横行霸道了。从此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钱,简直快活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