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太子殿下,累死微臣了。”宁逸飞摇头。
凌麟跳了起来,风似的冲到宁逸飞身边,伸手抓他的手臂,“宁逸飞,你跑到豫州都不告诉本公主,是什么意思!”
宁逸飞不经意的避开她,在凌凰朝身边落座,淡淡道,“微臣是来为外祖母寿诞的事情,难道需要禀报公主殿下?”
“宁逸飞!”凌麟叉腰生气的叫着。
宁逸飞不理他,冲太监招手,太监立刻端上茶盏,宁逸飞端杯品了口,“恩,茶都不错,第二杯是茶园泉水烹制,更加鲜甜些。太子殿下认为哪杯茶可胜出?”
凌凰朝笑指着第二杯,“这个略胜一筹。”
凌凤和他说过秦婉泡茶将宁逸飞给镇住的事情,他这样说,显而易见是暗指哪杯是秦婉的茶。不过,的确有所不同,他没有偏袒之心。
宁逸飞满意的摇着扇子,笑,“去宣吧。”太监应着出去公布结果。
秦婉听见县令宣读自己的名字,欣喜得恍惚了,竟忘了谢恩。
“秦姑娘果然不负众望。”宁逸飞的声音传来,秦婉惊喜的抬眸,正和宁逸飞那双俊美飞扬的双眸对上,不由轻呼一声,“宁公子?你还在豫州?”
宁逸飞笑点头,“姑娘还未参赛,我怎会错过。”
凌麟紧跟出来,见绝色少女,顿感危险,柳叶飞眉一扬,冷冷问,“你们认识?”
秦婉不知要如何称呼忽然出现的这位贵公子,见他身穿修身蓝袍,腰系玉带,却挂着一条金线编制的盘龙璎珞,想必是皇族之人,便俯身行礼。
宁逸飞悄悄往边上挪了一小步,与凌麟拉开距离,“她是八……”
“爷是七皇子。你是谁?”凌麟打断宁逸飞的话,秦婉闻言再次行礼,“民女秦婉见过七皇子殿下。”
宁逸飞挑眉看凌麟,她挑衅地瞪他一眼,柳眉快皱成麻花,“你就是秦婉?”
秦婉奇怪的抬头,“七皇子殿下知道民女名讳?”
“哼!爷没叫你抬头,你竟然敢抬头直视爷!”凌麟傲慢地叉腰,一手挽住宁逸飞的胳膊,示威道,“爷怎么会知道尔这等贱民的名字!”
秦婉本来赶紧恭敬低头,再听后面一句,身子一僵,倏然抬头,眸光一冷。
宁逸飞笑意顿收,恨恨地瞪凌麟一眼,刚想说话,却被秦婉打断。
“七皇子想必对大沥律法不熟,有此言也不为失言。《大沥六典》第三章‘尚书户部’中有言,战俘、罪臣及其家眷后代落入官户为贱民。作奸犯科籍没入官府之人为贱民。驿户、营户、乐户、蜑户、灶户为贱民。佃仆、衙役皂隶、卖身奴婢为贱民。先不论民女三叔是当今状元,身有功名,就说民女乃百年大商户秦府嫡长女,良民户籍于三年一造,典入京、尚书府、户部各有留存,七皇子想查立刻可查阅。再说了,七皇子没有听闻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吗?就算贱民也为良民和官宦之家的生活担着劳碌之责,没有他们,怎会有我们的安逸悠闲、锦衣玉食?当今皇上爱民如子,严律己身,就算是小小茶道,都要以声势浩的隆重仪仗相随亲临豫州,亲品春茶,亲选贡茶,这不仅是为了喝茶,而是为了体恤民情,让民感圣恩浩荡。民女想,七皇子不会如此不明圣意的。”
秦婉长篇大论先是骂她不通律法,因而没有发言权,二指她不顾父皇彰显爱民为目的的豫州之行,此乃大不孝。
凌麟美眸瞪得溜圆,当着宁逸飞的面被一个民女说得下不来台,俏脸气得铁青,却偏偏找不出反驳的话。
宁逸飞诧异的看着跪在地上,却腰杆挺得笔直的秦婉,眼神顿亮。
看来她下了一番功夫,大沥律法如此精通,难道她为了将来嫁入豪门做准备?想到此,他忽然面色一沉,复杂的看着秦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