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衣是真没想到,这一大早的宫楚就给他整了这么一出,还有各位大臣的上书联名,把三公主指给他为妻,择日完婚,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在接到这份圣旨后,在宫里的人走后他立刻就气得把圣旨给扔在地了。
由于又吃了东宫苍离的亏,现在伤势在身,他现在只能静养在家,不料,这才一天不上朝,她又给他整出一件大麻烦来,她这是故意的吧。
白玄衣铁青了脸没有言声,自从他父亲去逝后这相府就是由左相白玄衣当家的,相府中的各房夫人小妾也都是要看他的脸色行事的,在相府之中,虽然暗地里大家也是明争暗斗的,但表面上是没有人不怕他的。
现在左相白玄衣把圣旨给扔在地上了,作为他的亲生母亲白夫人还是赶紧上前就把圣旨给捡了起来,旁的夫人妾室也是大气不敢出的。
皇宫里来了圣旨,把所有的人都招过来接旨了,因此现在整个相府的人都在此,都知道左相要娶三公主为妻了,只是看他这表情明显是不愿意啊!
“现在没什么事了,你们都下去吧。”白夫人在亲自捡起圣旨后对旁人吩咐一声,有什么事情自然也是要关起门来说的,这里什么人都有,纵然儿子在朝中权势滔天,但也不好在众人前把圣旨给扔了的吧。
儿子是不怕人说闲话咬舌根,但作为女人,又是他的母亲,总是心思更细腻,要处处为他着想的。
在白夫人的吩咐下各房各室也就都退了出去,若大的白府当然并非只有白玄衣和白玄墨兄弟俩人,只不过他们俩是正室夫人所出的,为嫡子。
各位小妾也是有生些孩子的,但那只能是庶出,在权势滔天的左相大人面前和皇后白玄墨面前,那些庶出的庶子也只能隐藏在他们的光环之下了。
白玄衣依旧是沉着脸没有说话,白夫人便已上前来安慰儿子道:“三公主也不错啊,放眼天下除了女皇陛下还有谁比她的身份更尊贵?”所以你为何这么的生气啊?娶三公主也没有屈了他吧!
作为她的母亲,她说的自然也是真心话。
白玄衣还是没有说话,白夫人自然是不知道儿子的心思的,她一个妇道人家,平时也就在相府打理一下,外面的事情儿子哪里会和她讲呢。
见儿子还是没有说话白夫人就又叹了口气,道:“陛下的圣旨已下,君无戏言,那你想怎么办?”
他怎么办,他当然是抗旨了,只是这件事情他不愿意和母亲说太多,免得她又有担不完的心。
片刻,也只是对她道:“没什么,这件事情我来处理。”
瞧他是主意已定,白夫人有些惋惜的道:“哎,我说玄衣,你也真的该娶房妻子生个孩子了,你看你弟弟都已入宫了,你真要娶了三公主,她还能从旁协助你呢。”所以现在就他让她不放心了,这么多的好姑娘他愣是一个看不上,如果他能娶妻生子,她也就安心了。
说来说去都是在为三公主说好话,但她一个深在相府大宅院的妇道人家又哪里晓得三公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幼身在宫中,耳儒目染前女皇的生活,自然也会效仿女皇陛下的为人处事,虽然她现在年纪不大,但身边的男人加起来恐怕比她的岁数还要多了。
他白玄衣虽然也是大西冥的人,但却是厌恶这样的女人的,这辈子就是不娶,也不会娶这么一个女人为妻的,但这样的话和这些女人也是说不清楚的,自幼生在大西冥国,许多人早就被大西冥女皇的作风潜移默化了,认为一女多夫也无妨,一男多妻也无事,只要你乐意。
这就好比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各人都接受就好。
白夫人见劝说不动儿子,也只能叹气!
她自然是无法明白儿子的心思的,即使是明白也是不能够理解他的心态的。
陪着儿子叹了会气,后来就有报说是朝中各路大臣前来看望左相大人了。
白玄衣没说什么,白夫人就吩咐请他们都进来了。
各位大人在不久之后就都被请了进来,白夫人就吩咐下人茶水侍候各位大臣,却忽然就听白玄衣说声:“你们都下去吧,本相有话和各位大臣相谈。”
左相大人这般说了,那下人也就赶紧都退下了,白夫人也就跟着一块离开了。
大家都散了去,白玄衣这才扫了一眼各位满面红光的大臣,就听其中一位说:“左相大人,恭喜你啊,现在是驸马爷了……”
“本相的婚事几时轮到你们做主了?嗯?”在人家的道贺声中,他却是冷冷的掷出一言,表情上说不出来的骇人,吓得众人立刻禁了声,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
大家也立刻读明白了,左相大人这是不高兴娶三公主?
“联名上书令陛下赐婚于本相,谁给你们这样的特权了?嗯?”他冷冷的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平时都是对他摇头摆尾的人,却轻易的就被陛下给唬住了。
“左相大人,请息怒。”大家总算看出左相是非常不高兴了,慌忙一并上前躹身行礼。
“我们以为本相会委屈求全娶一个水性扬花的公主为妻吗?”他又暴出来的一句令在场的大臣也是一惊,各人心里立刻时明白,原来在左相大人的心底三公主是属于水性扬花的人。
其实,在他们的心底当然也知道三公主暗中是养了些男人的。
但是,她是公主,身份尊贵,有几个男人也正常。
就像历代的女皇陛下,也是有后宫的,他们也觉得很正常。
当然,身在这样的朝代,他们也正被潜移默化着,所以才觉得正常。
这也正是让白玄衣最为痛恨之处,身为女人,难道因为身份尊贵不凡就可以拥有无数男人吗?
各位大人这会是知道自己表错了情,只怪女皇陛下当时说得太动听,大家一听就咐和了。
如今事已这样,圣旨也下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只能由着左相白玄衣发发脾气,看他到底要怎么解决吧。
宫楚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满屋的大臣却是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全都杵在那里。
左相白玄衣则是坐着,神情上道不出来的冷意,很明显的,今天这件事情触怒他了。
知道陛下来了,他并没有起身,只是眼神凉凉的扫了过来,一双杏眼微微圆睁了几分,从东宫苍离的身上扫了过去,就听他道:“陛下怎么有空来了,臣身体不适,还望陛下见谅。”这当然也只是官场上的几句客气话,说给别人听的罢了。
宫楚也不在意,只是摆了摆手道:“孤知道左相身体不适,就坐着说话吧。”说罢这话语调又一转,带着几分关切的说:“左相近日来连受创作,孤心里也非常心疼,考虑着左相大人年纪也不小了,你弟弟都入宫为后了,你不能一直单着吧,这样皇后在宫里也会整天挂心你的,孤想来想去,像左相这么优秀的人才还真没有哪家的姑娘高攀得起,虽然孤身份尊贵,但也总不好真把左相纳入后宫为妃吧,这样怕就又委屈的左相……”
这话说得在场的人那是一个表情多变,左相白玄衣更是神情沉沉的看着她。
宫楚也不管别人是什么眼神,继续道:“孤思来想去,这天下最尊贵的身份除了孤以外,还有一人,就是公主了,如果左相娶了她就是驸马爷了,这样一来咱们也可以亲上加亲了,你们夫妻二个又可以同在朝中辅助于孤,这是多美的一件事情,左相你说对不对?”
对?在场的大臣默默的低了头。
之前左相大人已经说了,三公主那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左相大人的意思已经告诉他们了,他是不会要这么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的。
终于,左相大人发话了,他声音低沉的说:“既然三公主这么好,那陛下就把她许给别人吧,臣慌恐,配不上三公主这等尊贵的身份。”
“瞧你说的,这君无戏言的,圣旨已下,怎么能说收回就收回去,若真这般,日后孤说的话还有没有威信了,左相大人,你也不用太谦虚,就算你配不上三公主也无妨,我们皇家不嫌弃你就是了,你只管安心的做你的驸马爷吧,择个良辰吉日,孤就把三公主嫁出去。”
左相白玄衣瞧着她,分明是怒极反笑了,他冷冷的哼笑了一声,道:“这件事情臣会与陛下慢慢商议,各位大人,你们各自告辞吧。”
左相大人让他们告辞了,大家是巴不得赶紧退场的,毕竟,这事他们也都有参与。
各位大臣忙朝宫楚行了礼,道声:“陛下,臣等告退。”
宫楚瞧了瞧这帮老臣,他们是巴着赶紧往外溜的吧。
既然他们要走,她也不强留,摆了摆手,让他们走了。
等到大家全都散去,这里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白玄衣就再次开口了:“这道圣旨还请陛下收回。”说罢,他手抓过那道圣旨,递给她。
宫楚并没有接这道圣旨,只是瞧着他不悦的道:“左相大人,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们三公主还屈了你不成,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一直单着,这大半夜的你不觉得孤枕难眠吗?风里来雨里去的回家后你就不想找个伴温柔乡里陪着?孤这也是一番好意在关心你,让现在让孤收回圣旨,你这不是让孤失信于人吗?”
说得好似真的关心他一般,他几乎又是瞪圆了杏眼看着她,道:“陛下喜欢温柔乡,臣日后可以多送些上等的男色给陛下,但臣不喜欢,陛下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
宫楚闻言眼睛也是一瞪,谁要他送什么上等的男色给她了,只道:“这种事情还是不劳左相大人了,你还是好好养好自己的伤,择日完婚。”
左一个完婚右一个完婚,对于这样的事情白玄衣已经有了几分的不耐烦,她是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可以与他对抗了?居然想逼他娶三公主。
刹那,就见他手中的圣旨被他瞬间一撕数片,宫楚顿时也是神情微微一变,这个白玄衣可真是想要造反,大胆。
他居然胆敢撕了自己的圣旨,这照律法来说,是可以治他死罪的。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的门忽然就自动合上了,瞬间,宫楚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直直的坠了下去。
一切不过是眨眼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他们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人已坠下。
玛德,这白玄衣还真想造反,为了这件事情他就想杀了她?然后发动政变?自己称帝?
来不及思索太多,由于发生得太快,她整个人扑通一声就摔了下去,不由得嗷叫了一声,只觉得骨头都发疼起来。
“还好吧。”已经有一双有力的臂膀在黑暗中扶住了她,是东宫苍离,他人跟着一块掉下来了。
“我没事,只是连累你跟我一块进来了。”宫楚揉了一下被摔疼的骨头,跟着站起来,只是放眼望去,这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想要出去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跟我来。”东宫苍离道声,拽着她的手腕朝前走,虽然这里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但这里明显是一个地下室,自然是地下室就肯定有尽头。
宫楚跟着他走了一段平坦的路,这里空间应该并不算大,因为很快东宫苍离就走到了尽头,伸手就摸到了墙壁,他轻轻拍打一下,里面传出沉重的声音。
“这里是一堵墙,很厚的石墙,你这边等着,我来试试看能不能打通。”东宫苍离和她说声,宫楚也就朝后退了数步,黑暗之中,只听传来轰的一声巨响,那种响声简直是有地动山摇之势,令整个房屋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就连住在上面的房屋都受影响,整个房子都微微震动。
刹那,白玄衣神情微微变了那么一分。
他人还在原来的房间里,原以为只要把他们关到下面就没问题了,不料这东宫苍离远超出他的想像。
好在他的房间是单独在一个阁楼里的,他的院宇与别的院宇还是有点距离的,因此,他这里就算有点动静别处的人也是不知的,何况那些动静是来自于地下。
只是,如今瞧来单单把他们俩个关下去也不是良策,只怕关不住这东宫苍离。
他的目的当然也并非是真的要在此把这俩人给杀了,只不过是想要给宫楚一个教训罢了,让她确实的知道,他随时都可以捏死她,只要他愿意。
“这里既然是地下室,想必一定是有机关之处的。”宫楚那会也没有闲着,摸着黑她四下在墙面上摸索起来,如果没有机关,那白玄衣进来后又是如何出去的?
所以,机关定然是有的,只是需要她来好好找一找。
如果有亮光,或者比较容易些,眼下一片漆黑,她也只能到处摸一摸,希望能够刚巧碰到机关了。
东宫苍离那时也跟着一块在墙上找起了机关,那堵墙之前虽然有震动之声,但在试过之后却发现那堵墙坚硬如铁,在石墙的背后恐怕是有更坚硬的东西来支撑着。
只是,两个人摸索了一圈,最后还是没有找到机关。
究竟被关在这里多久了也不知道,宫楚不由得叹了口气,说声:“我觉得我不太可能会死在这里的,不然,何必让我穿越一回。”这当然是她的胡诌,以着她的经验之谈,穿越人士混得再不济,也基本上是死不掉的。
“什么?”对于她的后一句话东宫苍离自然是不会听得懂的,问了一声。
宫楚就又叹了口气,虽然是死不掉,但穿越到这个地方也成了活受罪,身边危机四伏,白家的人一心想要控制她,控制不成就想杀掉她,若说她心不累,也是不能的。
这些话这些事也是不能和东宫苍离说的,这个秘密这辈子也只能烂在肚子里了。
想到这里,她就又叹了一口气,活到二十岁她都没有为什么事发愁过,这一会功夫她都叹了三口气了。
“我既然能带你来,就一定会带你走出去的。”忽然,东宫苍离人已来到她的身边,伸手摁在她的肩膀上说。
那种明显的安慰她的话,那种他手中传来的温热力量,顿时令她心头一震。
的确,她原本是不想来的,就怕白玄衣为给她使绊子,是禁不住东宫苍离的邀请,最终跟她一块来了。
浑身忽然就放松下来了,有东宫苍离在此,她也相信他一定能够走出去的,他的身上总是散发出那种让人安心的力量,那股巨大的力量让人不由不对他产生信服。
“总有一天,白玄衣会发现,自己死于猖狂。”功高震主也就罢了,但对主没有丝毫的敬重,她会让他明白,有一天他若死了,是因为他的猖狂无知,有很多时候,人太多猖狂,也是一种无知,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没有人可以拿下他了?
“刚才我们应该是从这里掉下来的,这里是有门的,既然有门,就会比较薄弱,你站到这边。”东宫苍离又对她道声,令她站到一旁去。
宫楚便在黑暗中站到一旁去了,那时,东宫苍离就凝聚力量在手掌之上,本来四周的黑暗瞬间亮了起来,在他的身上有种亮光,那是一种强大的力量所散发出来的能力,直达到顶上的出口之处,如果没有判断错误的话,这里应该是有门的,但由于这里太过黑暗,所以一时之间也不太好判断的。
轰的一声,又是那种巨大的声响传了出去,令整个房屋都微微震动起来。
如果这里只是关的一些普通人,自然是没有办法做到令房屋震动的,可这里关的是东宫苍离。
刹那,左相白玄衣神情也微微变了一分,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搞不好他真会把房屋给弄塌了,虽然下面是水泥石头钢造成的,但这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够可怕的,难保不会被他破坏掉。
正在那时,上空忽然就有一道亮光传了过来,就听有声音对他们道:“下面呆着的感觉如何?”
白玄衣,这个奸臣。
“左相果然是权势滔天,以至连陛下也不放在眼底呢。”东宫苍离已经开了口,与此同时,他手中已凝聚力量袭击出去,随着那股力量的击出,宫楚整个人也已被他带起,飞身掠去。
转瞬之间,眼前已是一片光明,他们人已又回到原处了,但不幸的是,只见他们的周围有无数的箭正对着他们,白玄衣人站在门口之处对他们说:“东宫苍离,本相随时都可以把你变成一只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