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吉大利立即停止歌舞,哧溜一声钻回山河悬匣。
乐飘飘这才注意到百里布架到,顿时吃了一惊“殿下怎么来了?”
“风景好。”
“殿下怎么找到这儿的?我可是误打误撞。
“因为你笨。”
简单两三句话,把乐飘飘噎得说不下去了。说不下去就不说呗,什么了不起。反正,对于两人的沉默,乐飘飘并不尴尬。当然,她也忘记站起迎架了,就大喇喇坐在草地上。倒是百里布觉得气氛压抑,清了清喉咙,以吸引乐飘飘的注意。
乐飘飘本想不理,但考虑到形势比人强,人在屋檐下,也就忍着气,笑眯眯从那匣子中抽出一块织了huā的粗布小毯子来,妥帖地铺在地上,位置稍在自己前面一些“殿下,请娄。”
这样显得尊敬,就像仆役总是走在贵人的侧后方。实际上,乐飘飘是不愿意被百里布紧盯着,在他目光所及之外,她倒舒服些。
百里布端着架子坐下去,片刻后就觉得背后有两道令他极不自在的眼神,略侧过头,却见乐飘飘双手抱膝,举头望明月,低头思坏招,似乎没关注他。可他才转过身,就觉得背上有热流窜动,类似于那个……发麻。
于是,他干脆仰躺下去。这下,那肆无忌惮的目光会老实些吧?
眼角余光一瞄,却见那丫头从匣子中不知拿了什么零嘴儿,一颗颗吃得开心,一会儿看着月亮发笑,一会儿又盯着水面发呆,好不惬意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似的。
这让他有点恼火,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这么随便的,甚至,是潇洒自在的。他心里很不舒服,不知为什么,就是很讨厌她没有注意他。
“给孤捶腿。”他冷声开口。
乐飘飘几乎被一粒琥珀huā生呛到食管里,咳了两声才心道:破坏意境的家伙!环境污染者!
嘴里却什么也不敢说,只为难地道“殿下您躺在地上,让我怎么捶腿?如果你不高升下位置,我只能趴在地上了,那样多不雅观。”
你还知道雅观二字吗?百里布哼了声,突然想起那天在狐妖洞她就那么倚过来抱着他的腰,水汪汪的桃huā眼,像会说话似的…
一念及此,他立即坐起来,两条长腿一条伸直,一条屈起,搭着手臂“那给孤乐舞。”
他在找茬!乐飘飘终于有了点觉悟心中大恨。如此良辰如此夜,观着美景,道心渐渐如雨润甘霜一样渐渐融入,慢慢感悟,是多好的事啊。就算无关修行只片刻安宁,心境舒展也是好的,偏他来捣乱。
可是有什么办法?她敢反抗吗?又是捶腿又是乐舞的,真拿她当宫女了?
“我这就把大吉大利叫出来。”哼,一定要它们俩唱得像被踩了尾巴,跳得像抽风。
哪想到百里布拦住她淡淡的吩咐“孤要看你乐舞。”
乐飘飘倒抽一口凉气“殿下,我不会跳舞。”
“那唱歌。”
“我也不会唱。”
“会说话吗?”
“会。”
“那赶紧唱。”
乐飘飘憋气。她看出来了他不仅是找茬,而且没打算放过她。
那好他不怕听,她还怕出丑?但是唱什么呢?都是月亮惹得祸?月色撩人?小红帽遇到大灰狼?铁齿铜牙乐飘飘?
抬头望天,就见一轮明月高照。不知是不是因为昆仑山高的缘故,那月亮比平日看起来大很多,就像顶在头上似的。再看身前身后,缤纷的色彩并没有变成一团漆黑,而是像蒙上黑沙一般,那美丽便遮盖不住的渗透出来。更不用说面前的小小湖泊,倒映着山色月华,尽染的枫林,耳边夏虫啾啾,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