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冠心思转了几下,又询问道:“刚才学生在楼下听到两位相公争论,可是遇到了难题?”
二人闻言抬起头来,互望一眼,武三思先行说道:“病郎,你可知这国史何人能修?”
“这倒是不知道,还请相公赐教。”
武三思闻言微笑,说道:“兼修史者,非人臣不可,你左手边空缺之位原是司马之座,可惜他英年早逝。”
“你这位张伯伯贵为刑台尚书,老朽不才,也是凤阁中人,这才能修这国史。”
说到这,在一旁默默不语的张绍云也面现得se,这对文官来说的确是荣耀,就连曾权倾一时的裴炎都不曾修过。
唐冠闻言眼皮一跳,如今四个座位空了一个,算上自己,在场不过三人。
武三思顿了顿又说道:“这可是莫大荣耀,去病你乃人间状元,天上麒麟,比起我等也不输几分。”
武三思三言两语,犹如天花乱坠,比起其兄武承嗣而言,又多出几分功力,竟然连刚才还在争论的张绍云也被他说的有些飘飘然。
唐冠也微微哑然,这武三思嘴上功夫倒真是惊人。
不过此人结局也让唐冠有些发笑,他没有死在屡次宫廷政变,却一不小心折在了一个后生李重俊手上。
说到这,武三思顿住,张绍云也回过神来,随即又皱起眉头,明显武三思有的没的扯了一番,却不说重点。
可他却对争论之事耿耿于怀,当即开口道:“此事万万不可!封禅之时高宗陛下尚在,怎能颠倒!?”
此话一出,唐冠当即皱起眉头,原来两个你来我往的还是武曌的事情。
武三思被反驳,却将目光望向唐冠。
唐冠见状起身,走向张邵云桌案,说道:“相公可有备案?”
“有。”
“可否借来一阅。”
张绍云闻言倒是没有疑惑,不假思索的将桌上案卷递给唐冠,唐冠接了过来,坐回身子细细阅读起来。
......
宣政殿中。
美妇在座上慢慢翻阅着奏章,一名老者躬身在下不时陈述。
这美妇一袭凤袍,端庄华丽,御案之上琳琅满目。
若说在哪上朝,是看此女心情的话,但若是听什么奏章,就要看是谁在说了。
“陛下,那唐去病无理蛮横,竟然携带女眷入宫,无视宫规,有辱我皇家尊严,若是不理,必然让此獠愈加嚣张,年纪轻轻便如此跋扈,他ri气焰再涨,岂不是...岂不是...”
“来爱卿,但说无妨,岂不是什么?”
武曌开口,来俊臣也不再吞吐,他一怒离去,本来便有事向武曌诉说,刚好借这个机会,还真的参了唐冠一本。
若是唐冠在此必然摇头苦笑,这来俊臣还真是看谁不爽就给谁一口。
“岂不是要骑在陛下头上!”
“大胆!”
“臣罪该万死!”来俊臣见武曌发怒,慌忙跪伏在地,可心中却窃喜,以为武曌这怒气是冲着唐冠,可她下一句话却瞬间让他凉了半截身子。
“朕大力提拔你,是让你监督文武,不是让你来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小事!?”来俊臣猛然抬起头来,惊讶的望着武曌,唐冠毁坏宫规,若是放在平时,凭来俊臣的颠倒黑白的本领,早就遭遇横劫,没想到武曌对他的宠爱已经到了这个份上。
他虽然震惊,可面上却不敢露出其他表情,跪伏在地,叩首道:“微臣该死。”
“罢了,朕不想再听了,你下去吧。”
“是!”
来俊臣慌忙应是,转身离殿,心中惊骇不减,他也是一时冲昏头脑,小瞧了唐冠份量,如今其人沸沸扬扬,在朝中民间都传成神人。
“哎!”来俊臣重叹一声,走远又回望宣政殿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
直到来俊臣离开,武曌才缓缓合上奏折,放下御笔,凤目半开半合轻声呼唤道:“婉儿。”
伫立在屏后的女子走了出来,俏脸清汤挂面,可颇有风韵,正是许久未见的上官婉儿,此时她比起以前似乎又多了几份安静之感。
“妾身在。”
“摆驾。”
上官婉儿闻言一滞,小声询问道:“陛下,去哪?”
“史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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