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恭语气坚决:“以我大唐军的气势军容,一鼓作气下,攻克区区南阳和邓州,简直易如反掌,本王见甄将军是识时务之人,与李将军又是旧识,何不乘此机会归于我李家帐下,说不定能混得一官半职,否则待我大唐军兵临洛阳城下之时,你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旁的李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朝甄命苦投过来一丝请求之se,显然是让甄命苦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太过计较。
甄命苦身后的李大亮和裴行俨见他出言无礼,不由地怒形于se,正要出言驳斥,却被甄命苦拦下,笑着说:“长安王厚意甄某心领了,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既然是皇泰主亲任的暗卫大将军,深受皇泰主信任,委以重任,自然不可能改投入李家的帐下,更何况我妻子尚在洛阳等着我回去,甄某无意跟李家作对,只是受人所托,传达南阳城主和邓州城主的意愿而已,两城的百姓都饱受朱粲兽兵的戕害,疲弱困乏,实在不愿再卷入任何势力的纷争之中。”
李孝恭冷哼一声:“天真!天下未定,何来休养生息一说,要么选择投降,要么选择灭亡,无其他路可走。”
甄命苦笑容渐渐收了起来,淡淡说:“两位郡守的意思,假如李家不同意他们的协议,率兵攻打南阳,那么他们将向洛阳投降,甄某身为洛阳的暗卫大将军,南阳安抚使,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李孝恭脸沉了下来,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你敢威胁本王?”
李靖见两人谈僵,急忙劝解说:“两位有话好好说,本来是一件合作破敌的好事,千万不能因此伤了和气,王爷,我觉得甄兄弟并无恶意,只是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恭帝与皇泰主本是一家兄弟,南阳中立也算是顾忌兄弟情义。”
李孝恭朝李靖怒喝道:“李靖,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李家辛辛苦苦筹备多年,攻下长安城,长安几时姓杨了?莫非你留恋旧隋的功勋爵位,身在曹营心在汉?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吃的是我李家的粮饷!”
被一个年纪小于自己几岁的小王爷直呼其名,李靖眼中闪过一丝怒se,却依旧保持着臣下的恭谦,回答道:“王爷息怒,李靖只是想提醒王爷,如今长安初定,河西凉州李轨,兰州薛举父子尚在虎视眈眈,若此时再与洛阳开战,李轨与薛举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发兵攻打长安,到时长安两面受敌之下,恐怕唐军再强盛,也难以同时应付两方强大势力,李靖觉得,甄兄弟的提议不失为两全之策,一则避免了南阳邓州加入洛阳的阵营,壮大了实力,二则解了武关的压力,让长安无东南之忧,请王爷三思。”
李靖说完,李孝恭安静了下来,目光熠熠地盯着李靖,突然冷笑一声:“李将军与甄将军称兄道弟,倒是本王成了多余的外人了,既然李将军早已跟甄将军商议已定,又何必再征询本王的意见,你们私下里签下协议就行了。”
李靖一惊,这顶帽子可不小,急忙道:“李靖岂敢僭越犯上。”
一旁的甄命苦刚才就想跟这个年轻王爷陈说此中厉害关系,却被李靖抢先说了,不免有些为李靖担心起来,他这样忤逆李家的小王爷,只怕对他以后的前程难免会有影响,接着又释然了,历史上的李靖可是大唐名将,南征北战,李家多有倚重,自己的担心实在是有些多余。
于是默然不语,看着李靖与李孝恭据理力争,李孝恭词穷理屈,最后不得不让步,与他签下了协议,双方按上手印,各备一份,作为协议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