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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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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灵没有说出口的是,因为这件事情太过简单,她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惦记着另外一件事情。她对第一皇商封景一见钟情,当时封景也跟着离席了,所以她想去瞧瞧封景到底去了哪里,也想找机会让封景对自己产生好感。她虽然占着嫡女的名头,其实不过是个小妾所生,挂在嫡母名下而已,嫡母不会让她嫁的太好的。可若是有人主动求娶就不同了。

魏灵打算得很好,只是这份心思自然不能够让太多人知道。便没有像魏贵妃要求的那样,只带了一个心腹丫头跟了上去。若不然,也不会那么简单就让人算计了去。

“可是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已经在三皇子的床上了。”魏灵说着又哭了起来,“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贵妃娘娘,我都是听了你的吩咐才会这么做的,别的事情,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魏贵妃点了点头,顿了一会儿,才转身看着萧皇,一言不发慢慢地跪了下去。今日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但就凭这一件事情,他们还整不垮她。她知道萧皇的底线在哪里。为名为利,这种算计,在深宫内院,高门勋贵之中再常见不过。

说白了,自己只是想毁掉二人的名声,并没有要人性命的打算。萧皇便是想要算惩罚自己,看在两位皇子的面子上,也不会太过严重——因为自己的算计根本没有成事。若是这种惩罚能够让撇开三皇子中毒这件事情,她认了。

魏贵妃的举动明显就是认下了这件事情,台下又是一阵唏嘘。明显是魏贵妃算计不成,反而把自己的人给赔了进去。

魏灵说完战战兢兢地跪在那里,不明所以地看着魏贵妃,又偷偷地看了萧皇两眼。见他面上寒霜一片,马上垂下了头。

“魏侧妃心术不正,不堪为皇子妻室,撤去其侧妃名头,贬为官奴。”萧皇没有看魏贵妃,而是马上发落了魏灵。

魏灵脸上血色尽褪,被萧皇开口贬为奴婢,可是终身都不能摆脱奴籍了,甚至魏家的人连救助她都会被认为是不敬。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落到这种地步?

魏灵挣扎了起来,身上的伤口崩开,血迹顺着手臂流了下来。

“贵妃娘娘,您救救灵儿吧,灵儿都是听了您的吩咐,我是无辜的啊!”

魏贵妃闭了闭眼睛,“你下去吧,是我拖累了你。”倒是没有反驳魏灵的话,魏灵所说的事情,全部都认下了。

李贤妃明显是对这种结果不满意,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抬手让她过去了?

“等等!陛下!敏德明明就是那天中毒的,敏德是被魏贵妃算计了,那身上的毒跟魏贵妃一定也脱不开关系!”李贤妃大声的说道,“既然是魏贵妃下的手,就请贵妃娘娘把敏德的解药拿出来!”

“朕累了,此事回宫再说吧。”萧皇拂手淡淡地说道,脸上是说不尽的疲惫。就算要惩处魏贵妃,也不会在这个场合。

“陛下!”李贤妃不满地叫了出来,脸上尽是凄苦,“陛下,臣妾十六岁进宫,到现在已经快二十年了,这二十年中,臣妾从未开口求过陛下,只今日,臣妾和父亲都肯请请陛下能够秉公处理此事。相爷今日得知此事,马上就晕过去了,若是不能够将这件事查清,给敏德解毒,臣妾有何颜面回去面对自己的儿子,面对自己的父亲!?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里算了!”

“贤妃,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在威胁朕吗!”萧皇手边的茶盏挥落在地上,溅起一地的水花。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一张脸铁青着,因为一夜不曾合眼,让他太阳穴处两根青筋突突直跳,此时昭显着他勃然的怒气。

萧皇因为李贤妃话里话外的威胁怒不可遏。

在萧皇看来,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该在这种场合提出来,魏贵妃,李贤妃,萧敏德,砺王夫妻,哪一个不是他萧家皇室中人,不管是谁,丢的都是他萧家的脸面!就是要打杀了谁,也该回宫再说。现在魏灵的说法即使漏洞百出,只要能够堵住天下人的嘴,也就够了,剩下的事情,他自会给李贤妃一个说法。但不是现在。

“臣妾不敢。”李贤妃被萧皇勃然的怒气吓得脸色煞白,还是咬牙说道,“臣妾只想为自己的儿子要一个说法。”却是坚持不肯退步。

“贤妃,你还不明白吗?”魏贵妃跪得笔直,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淡淡的说道。她的声音打破了萧皇和李贤妃之间的胶着的气氛,“本宫承认,是算计过三皇子,谋的是什么,想来贤妃也是清楚的。但是本宫没有理由要给三皇子下毒,甚至断了他的子嗣。”

魏贵妃说完,顿了顿,接着开口道,“贤妃一直盯着本宫不放,莫要忘记了,当时本宫算计的还有一人。当时应该在场,却没有的那个人也是能够给三皇子下毒的!”

魏贵妃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让裴意置身事外。魏灵她是保不住了,她当时谋算的事情,也没办法遮掩。那么她就认下。这样不仅能够让自己摆脱嫌疑,而且能够将这个幕后之人给拖下水。

魏贵妃说完,转头看着裴意淡淡地道:“是不是,砺王妃?你可否给本宫解释一下,当时你去了哪里。”

李贤妃思索了一下,有些怀疑地顺着魏贵妃的眼神看了过去。是的,照魏贵妃所言,她是想算计敏德和砺王妃,想坏了二人的名声。但是最后发现在敏德床上的,却是本该是设局者之一的魏灵,而从头到尾,砺王妃都没有出现过。

李贤妃相信,以魏贵妃的谋算来说,既是算好了就不会那么简单让人逃脱过去才是。若是砺王妃避开了,是怎么避开的?她既然避开了,是不是知道魏贵妃的打算?她有没有见过敏德?跟敏德身上的毒有没有关系?

“魏贵妃这话说得可真是好笑。”裴意示意萧煌宇不要出声,笑着开口道,“贵妃娘娘要算计我不成,反而还要我给个说法,难道是要我向娘娘解释为何没有中了娘娘苦心设下的圈套吗?”

两害取其轻,相比较李家的大麻烦,算计她和萧敏德真只能算是小事情。若是萧皇怪罪下来,也不过是降份位禁足这类惩罚而已。魏贵妃做得没错,以她在宫中多年的经营,是贵妃还是淑妃根本就不重要,有三个皇嗣在,其他人无非是在私下里幸灾乐祸一番,根本不敢去招惹她。

不痛不痒的惩戒。

但是,魏贵妃算错了一点。这只是个开始。

裴意笑了起来,“当日伺候的婢女不小心打翻了酒盏,我不得不离席去换衣裙,但是无奈领路的那个婢女吃坏了肚子,半途就离开了,使得我带着自己的侍女在园中转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先前婢女说的那个院子。只好转道回了马车上,换下了衣物。”

“所以没有让魏贵妃算计成功,真是不好意思,这件事情只能说太巧,我也没办法解释。”那个领路的婢女早就不知道被送到哪里去了,况且当时裴意给她和萧敏德都用了药物,这段时间的记忆是完全空白的,即使现在不下天罗地网,找到那个婢女,她也不会记得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不会记得自己是谁。单凭魏贵妃这几句话,根本证明不了什么,裴意有恃无恐。

裴意说完摇了摇头,“贵妃娘娘就不要在这个时候还顾左右而言其他,发现跟三皇子在一起的是魏家的人,设计此事的是魏家的人,贤妃娘娘现在怀疑的也是魏家的人,难道只因为我恰好没有踏进魏贵妃的套子里,我就变成了凶手不成?那以后只能老老实实的让人算计,不然可就麻烦了。”

裴意玩笑似的说完,魏贵妃冷冷一笑:“这不过是你一人之言,如何能够当真。若是当时三皇子欲意对你图谋不轨,反而被你下毒也是有可能的。”

“贵妃娘娘也说了,只是有可能罢了。”裴意慢慢地说道,“况且,是魏贵妃要设计我和三皇子二人,事先能够布置的也只有魏贵妃。我不过是应约去参加一个诗会而已,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如何知道贵妃娘娘的谋算,又如何知道三皇子会图谋不轨?又怎么会事先在身上藏好毒药?”

众人纷纷点头。寻常人去参加诗会,有哪个会在身上藏毒的?若是被人发现了,满嘴都说不清。当然,不包括裴意。从萧天雅上砺王府找她,身上悬挂的那个香囊开始,她就猜到了魏贵妃的打算,自然会先做打算。不过,她说的也都是真的,这并非是未卜先知的能力,不过是因为魏贵妃一开始不小心露了些端倪,让她推测出来先下手罢了。

李贤妃的眼中的疑惑慢慢散去,砺王妃说得对,她又如何能够得知魏贵妃的打算?正因为魏贵妃平日里行事滴水不漏,才使得她现在更加百口莫辩。李贤妃根本不相信她会事先就走漏了风声。

“魏贵妃,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敏德吧。”李贤妃哀求道,她现在认定是魏贵妃下的手,即使不是她,她也应该知情吧。

“若是敏德身子康复,我立马去宗庙里落发,为各位皇子和陛下祈福,永不踏入皇宫一步。我也可以保证,敏德以后也不会对二皇子造成威胁,就请你放过他吧,我求求你了。”

魏贵妃遮在广袖下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自她进宫以来,还未碰到过这么棘手的事情。李家,真是一个惹了就甩不开的母狼。砺王夫妻这一局算是给了她狠狠一刀。

李贤妃说着又哭了起来,不管萧敏德有多么不成材,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看到萧敏德现在毫无生意的样子,她怎么会不心痛?她是倾慕萧皇没错,可是这份爱恋,早就在这十几年的冷落当中慢慢的消失殆尽,萧皇的宠爱她根本就不奢望,在宫中还是在庙里,都是她一个人,又有什么区别?

只是,父亲跟母亲的关系一向融洽,哪怕母亲只生下了她一个女儿,父亲也没有纳过一个妾室通房,自然也没有其他的孩子。而敏德是她唯一的儿子,若是这毒不解,简直就跟断了她李家的子嗣没有区别啊。

“陛下,求您救救敏德吧,难道您想看着李家就这样断子绝孙吗?”李贤妃尖声叫道,尖锐的声音似乎要划破人的耳膜一般,天空中突然又数道闪电在云层后闪过,将李贤妃的脸照得清清楚楚,她的悲愤半点都不做假。

难道真的要逼着他发落了魏贵妃才能了结此事不成?萧皇面无表情地看着哭得涕泪纵横的李贤妃,慢慢思量着……

突然,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吴公公皱着眉头从萧皇身后走出来,声音尖细地大声喝道:“安静!安静!”

议论声没有如他所料那般停下来,反而越来越大。萧皇从思绪中惊醒,沉声道:“什么事情?”

吴公公正准备回话,人群中一个拄着拐杖的白须老头缓步走了出来。他一身灰色布衣,白须白眉,精神却看着极好,稳稳当当地走到了人群最前边。

暴雨将至,风骤然间大了起来,呼啸着吹过祭坛。老者的衣服被风高高扬起,倒是比刚才那位周天师看着更有几分仙风道骨。

吴公公定睛打量了他一眼,在萧皇耳边低声道:“这是田公。”

萧皇闻言才多看了他两眼。这个所谓的田公,萧皇是有所耳闻的。南萧最有名望的学堂就是这位大儒当年所创。不仅如此,田公为了这个学堂几乎散尽家产,对于那些无力供养小孩上学堂的家庭分文不收,教导了很多贫苦人家的小孩,这些人当中甚至还出过一个探花,满腹经纶加上为人耿直,在民间威望极高。

萧皇点点头,温和地说道:“田公有何事?”

田公将手中的拐杖放下,跪下之后才抬头看着萧皇道:“陛下,草民等人刚刚听闻一事,心中极为困惑不安。”

萧皇看了吴公公一眼,吴公公连忙走下高台,亲自扶起了田公道:“田公是陛下都敬重之人,不必如此多礼。”

“陛下!”李贤妃瞧着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老头,突然又把事情打断,有些着急的唤道。

萧皇顿了一下,才转头看着她。这一眼,并不似刚才那般冰冷,已经*裸地写满了杀意。萧皇对李贤妃的不满,已经到达了,若她不是李相的女儿,早在她无召闯入高台的时候,她就会被人拖下去处置了。

李贤妃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萧皇这才转头看着田公说道:“田公有事不妨直言。”

“陛下,草民等人听闻,陛下不久之前曾经重病,昨天还遭到了贼人刺杀,可是当真?”田公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吴公公看着萧皇,若是瞧得仔细,可以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萧皇生病这件事情,虽然无人不知,但是实际上,根本就不是大家所想的那个样子。田公此时提了出来,不得不让吴公公多想。

他心中猛然一跳,难道事情泄露了?

------题外话------

码得我口吐白沫。

最近事情太多,更新不给力,抱歉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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