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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皇帝因张和生这话而停住了脚步。
他想到季氏一族遭到灾难,而季衡远他乡,他就又心里叹了口气。
贤妃毕竟是季衡姐姐,他想了想,就说道,“朕一会儿便去端阳宫坐坐吧。”
张和生应了皇帝后,就告退出来了,对候外面女官绿屏说道,“皇上说过一会儿去端阳宫坐坐呢。”
绿屏欢喜地对张公公道了谢,这里自然没有表示,但是之后定然会送上一份谢礼。
绿屏回了端阳宫,对贤妃说了皇帝要来事情,绿屏是高兴,贤妃却神色有些怔忡,然后才让人将宫里好好收拾收拾,自己也坐到梳妆台前去重梳妆打扮。
皇帝亲自抱着杨麒儿坐轿子将他送回到麒麟殿里去,杨麒儿打着小呵欠要睡觉了,皇帝要将他往床上放时候,他却又抓着皇帝衣裳,娇气地将脸往皇帝怀里拱,皇帝满心温柔,就只好将他继续抱着,低声道,“乖,睡觉了。”
他低头看着杨麒儿,脑子里浮现出季衡曾入宫来看儿子,抱着才两三个月大宝贝儿子低声哼着曲子哄他入睡情景。
他也想哼点调子来哄儿子,不过思来想去都不会哼,只得作罢。
杨麒儿父亲怀里慢慢闭上眼睛睡过去了,等他完全睡熟了,皇帝才将他放上床去,然后起身来离开。
皇帝坐着轿子到了端阳宫,已经进了十一月,天气已经十分寒冷,京城也早下过了初雪,皇帝披着大氅进了端阳宫,贤妃一身素衣,头戴白花,站门口等着,皇帝刚到门口,她就跪下恭迎。
皇帝看她这个样子,心里便起了一点怜悯之情,说道,“瑛娘,平身吧。”
贤妃谢恩后起身要帮皇帝脱下大氅,皇帝伸手挡了她一下,说道,“你病了这么一阵子,身子也不好,不要劳累了。”
他拒绝让贤妃僵了一下,之后又勉强露出了一点凄苦笑容来,柔声说道,“臣妾多谢陛下关怀。”
皇帝身上大氅,便是绿屏上前帮忙脱下,之后皇帝和贤妃一起进了里间坐了,坐榻上,虽然屋子里燃着两个暖炉,本不该觉得冷才是,但皇帝总觉得这屋子里带着一股子凉气,又有药味,总归是让人不喜。
皇帝便问起贤妃病情来,贤妃一脸憔悴病容,又愁着眉,一副哀伤之态,回答皇帝道,“臣妾并无什么大碍,不过是听闻族中所遭灾难,心中悲恸愤怒罢了,倭寇之害,让臣妾这身深宫女子也十分愤恨,只恨自己不是男儿,不然宁愿上阵杀敌。”
她说起这话来,倒让皇帝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季氏一族所遭受灾难,朕不会不管,定然将被抓走季氏族人救出来,倭寇也正是罪该万死,定然不会让其逍遥。”
贤妃眼泪水便又出来了,一边拭泪一边说道,“臣妾知道皇上近来烦心东南海患之事,臣妾不该也愁着脸让皇上不开心,但臣妾实是无法露出开心之颜,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道,“朕知你心情,怎么还会要你露出开心之颜。”
贤妃哽咽道,“臣妾身深宫,族里遭了如此灾难,想到娘家亲人定然也是十分悲痛,家中老父恐怕是会悲痛欲绝,但作为不孝女,并不能给予问候,便心中是难过,再说,家弟季衡身东南战场之上,家人也定然十分忧心其安危,我作为姐姐,也是不能置身事外,所以恳求皇上,能够让臣妾见见家人。”
皇帝知道贤妃不是个简单安分人,不过大皇子之事后,这一年多来,她就一直本本分分,也没再惹什么事,加上季家这次这件事确是太惊心,让季家人进宫来同女儿说说话,也是应该。
皇帝便应了。
江苏兴化。
季衡回兴化老家来次数很少,上一次便是中了解元,上京之前,回了老家来祭拜祖先,向他们汇报自己考中解元之事,并且期盼他们保佑自己能够会试和殿试上都取得好成绩。
季衡自然并不是将自己命运寄希望于祖宗保佑,不过,这一套程式做完,季衡心里确很受震动。
祠堂里高高房顶,略微昏暗光线,一排排牌位,都让季衡心里产生了深深家族责任感。
族长亲自将线香递给他,对他说家族荣耀他身上时候,他确是差点红了眼眶。
虽然他那时候回族里来,是因为京里名声不堪,但是回到族里,大家并没有因此而如外人一般轻视他。
族长甚至说知道他是个好孩子,是栋梁之才。
季衡其实并不需要别人这样肯定,但是他依然是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