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汤泉池,只见殿上牌匾上写着玉脂泉三字,季衡看了看那三个字,心想又是皇帝字迹,只是“玉脂泉”未免太俗,季衡心里摇摇头,此时看到这个建筑,不知为何,对皇帝倒没有以前那些恼恨了。
季衡想,也许是事情已然发生,不能改变,还不如接受,所以才淡忘了那些恨,不如往前走吧。
玉脂泉有专人打扫,季衡要往里走,就有一个宫女过来行礼要开门,季衡看了那宫女一眼,只见此女身材高挑,一身浅葱色袄裙,削肩细腰,瓜子脸,丹凤眼,唇红齿白,正是有十分颜色,而且主要是,她穿着和一般宫女并不一样。
宫女发现季衡打量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规规矩矩将门打开了,然后躬身道,“季大人,这是皇上御用汤泉,非皇上恩赐,妃嫔亦不能使用。”
季衡愣了一下,笑道,“嗯,我只是看看。”
季衡不笑时已然眉目如画,笑起来是眉目生动,动人心魂,宫女被他笑得一怔,然后低下了头去。
季衡还没进去,皇帝已然赶了过来,道,“君卿,朕还以为你没起。”
季衡回头看他,说,“此时时辰又不早了。”
说得很随意,皇帝上前来就拉住了他手,让随侍宫人退下后,就对季衡说道,“你想泡汤泉吗。太医说有孕之人不宜泡。”
季衡道,“我只是来看看。”
皇帝松了口气,道,“朕陪着你吧。等孩子生了,你想怎么泡都成,咱们还能去汤泉山上,那里行宫里有多处泉眼,比起此处加宜人。”
季衡也不说咱们有过约定,孩子生了咱们就没关系了,只是笑着,然后道,“皇上政务处理完了?”
皇帝道,“不过是日常事务罢了,都是那些,还有些未看完。”
季衡便也不说了,要走时,那位管理这汤泉宫女又来了,季衡又多看了她一眼,皇帝注意到了季衡目光,也朝那位宫女看去,见到这位宫女长得十分漂亮,就是一惊,心想季衡喜欢这样吗,不由又开始醋劲上涌。
皇帝于是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地对那位宫女说道,“你叫什么?”
宫女上前来行礼,道,“奴婢柳姝。”
皇帝看向季衡,道,“让她你身边伺候如何。”
季衡是一愣,柳姝是一怔。
季衡看皇帝又是生气样子,不过却有点故意让他不爽意思,道,“那微臣多谢皇上厚爱了。”
柳姝就是怔忡得很了,只是皇帝将她赐给谁,她也是做不得主,故而皇帝气闷地说将她给季衡后,她也就只得谢恩而已。
皇帝又带着季衡转去了后面一个叫回风舞雪院子,此院子前后共有四进,加上东西各有一个跨院,修建得十分精美,皇帝说道,“当年这是供皇后所居,朕让将这里简单修缮了一番,君卿,你觉得如何。”
季衡心里有数,嘴上说道,“既是皇后所居,皇上带微臣来这里,却是不妥。”
皇帝让侍从退下,这才对季衡说道,“君卿,你渐渐肚子就会明显起来,住季府已然不妥,朕想,你搬过来住吧。这里生产后,再回去。”
季衡面无表情,眼神却有些不高兴,道,“我已经和母亲商量好了,还是准备去西山别庄去,即使到冬日,西山别庄也并不比京城冷多少,我去那里也无碍,住这里,却是大家议论中心,我觉得很不妥。”
皇帝和季衡对峙上了,道,“朕带你来这里,就是想你能留下来。”
季衡挑了一下眉,并不直接发火,他这样平和,皇帝就警惕了起来,知道季衡越是平静越是难对付。
季衡笑了一下,说道,“皇上,您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皇帝道,“你方才看上那位宫女,朕都能够赏给你,你何必不答应这个。”
季衡倒是有些诧异了,完全不懂皇帝逻辑,后说道,“皇上忘了方才那位柳姝姑娘,曾经伺候过您事吗。”
皇帝愣了一下,季衡这才朝他大发雷霆道,“别把你床上玩过女人再给我。真是恶心透了。我要回去了,你想找谁来住这里都行,我要和我母亲去西山。”
皇帝被季衡骂得一声不敢吭,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柳姝这件事。
季衡由着他想,人已经飞从回风舞雪里出去了。
皇帝跟季衡后面,虽然面上是威严十足,心里却像只被冷水从头淋下猫,连耳朵都要支不起来样子。
季衡就知道皇帝带他来这里必有所图,这后才说出他终目,但还是季衡胜一筹,皇帝因为柳姝之事,现季衡跟前无论怎么赔礼道歉季衡都不理他,所以想要季衡留这园子里待产之事,自然是不了了之,而季衡要求自己去西山之事,皇帝也是毫无拒绝办法。
只要一拒绝,季衡就会说,“是呀,让柳姝到我跟前来伺候我吧。”
皇帝突然觉得季衡变了,变得凶悍了,但是又是无计可施。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季衡从一开始还是很记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