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恪接旨,谢汗阿玛恩典。”
苏培盛笑呵呵道:“恭喜和硕公主,公主大喜!”他指着身后道:“朝服、吉服还有仪仗,奴才都已经给您送来了。”
宜萱扫了一眼,便知比从前和硕格格品级的服制更高了一级,尤其是那朝冠:顶镂金二层,饰东珠九,每孔雀饰东珠六,金灿灿,珠光逼人。
“有劳苏谙达了。”宜萱微微一笑,以目色吩咐薄荷给苏培盛包了一个厚厚的红包,苏培盛笑眯眯将厚赏收进了袖子里,倒是丝毫不客气。
苏培盛笑得满脸都是褶子:“照例公主府配备医正一位,正七品,医士一位,正九品。太医院已经在甄选医术卓著之辈了,过不了几日,便会送到公主这儿伺候了。”
御医也是七品的官儿,而转职为王府或者公主府的医正,是平调。不过却有不少御医愿意“转职”,因为宫里规矩大。压力也大,外放出来也就要轻松多了,还能常常看到家人。
而医士只怕多半是宫里的吏目——所谓吏目,其实就是御医的候补,因为宫中御医数量是有限额的,没有空缺就只能当吏目。而从前的石磐就是宫里的吏目,其实他的医术早已不逊色御医,可惜没空缺,只能等着,后来又被平调雍王府为医士,算是个不错的去处了。
不过奇怪的是,却只有给他这个新鲜出炉的和硕公主的服制,却没有纳喇星德的份儿。宜萱暗自不提。只当没注意到这点。从前纳喇星德那厮可没少带着郡主额附品级的行头出去招摇过市,如今四爷爹没给她和硕额附的行头,可谓是正对宜萱的心意。
这道圣旨带来的好处是巨大的。虽然还没有正式行册封礼,可闻着味儿的京中勋贵府邸,和宗室王爵之家,都紧赶着地送上了丰厚的贺礼。倒是叫宜萱大赚了一笔银子。
过了没几日,宜萱便听户部回禀说,关于她的公主府的建址已经选好了,就在东华街上。那里有一座是已故和硕温恪公主的府邸,温恪公主故去之后,就被朝廷收回了——虽然温恪公主有个女儿。但公主府却不会传给她的孩子,这是本朝的规矩。公主的儿女,没有继承公主府的权力。——这点叫宜萱有点郁闷,也就是说她将来死了。那府邸也不归熙儿所有。
不过这个公主府已经很旧了。年久失修,已经不能住人。所以这个地方几乎是推倒了重建,工部的官员也说,至少得两年时间才能建成。
而在东华街上动土的还有紧挨着给弘时分府的府邸,不过他的府邸原址不少地方都还能借用,所以工期会比宜萱的公主府更快些。
薄荷低声回禀道:“三贝勒的府邸……奴才去偷偷瞧了一眼,门口的石狮子,可都是亲王品级才能有的呢!”
“哦?”宜萱眉梢一扬。这可是个好消息呢!弘时的府邸,是阿玛亲自下旨拨了二十三万两银子来修建的。若是没有阿玛的暗示,谅工部那些人也没那个胆子这么做。
宜萱托腮自语道:“也不知道最近时儿在做什么,这几日我进宫都不见他人哪儿去了。”
回到净园的时候,吴嬷嬷禀报说,配给公主府的医正和医士都已经到了。宜萱脱了斗篷,便叫传召来荣清堂,过过眼。
盏茶工夫,两个穿着官服的五十来岁医官肃身走了进来,抚下马蹄袖,便磕头请安,“奴才卢照堂、医士江辽,给二公主请安。”
宜萱淡淡扫了一眼二人,卢照堂是一张国字脸,三缕长须,长相倒是十分忠厚沉稳的样子,因医官也都属于文官范畴,所以卢照堂身穿着藏蓝色鸂鶒补服,头上戴着素金顶戴,正是七品文官的行头。而江辽,年纪瞧着也卢照堂差不离,只是长相瘦削几分,身穿九品练雀补服,头戴镂花金顶戴。
宜萱道了句“免礼”,便开始说到起净园的规矩,“这里比宫里要清闲不少,本宫和熙儿都是五日一请平安脉,另外每月三次要去旁边国公府和国公爷请平安脉,所用到的药材一律从本宫这里取用。另外,管家的衡大奶奶他他拉氏若是来请,你们不必回禀,直接过去就是。至于国公夫人或者是本宫的额附——你们不必理会!”
卢、江二人忙低头称“是”,都暗自心道,公主与额附不睦的传言可见是真的了。
宜萱又道:“你们都官职品级,朝廷里领着一份俸禄,另外本宫也会给你们一份月银,与你们的俸禄是一样的。”——其实也没多少银钱,卢照堂七品,不过一年才四十五两银子俸禄,江辽九品,更少得可怜,才三十三两银子。
二人听了,又忙叩头谢恩。
宜萱叫了薄荷引二人去药房当值,便闲闲躺在内室贵妃榻上,小眯了一会儿。
才刚眯着一会儿,吴嬷嬷又进来禀报说诚亲王府的世子福晋携七贝子福晋登门请安来了。
博尔济吉特氏和……星月??自打星月康熙五十九年正月底嫁给了弘景,倒是时常灰娘家,却是不曾来过净园的,虽然宜萱与她也曾在国公府碰过面,也不过相处淡淡。如今倒是稀奇了,也不知是她自己想来的,还是被嫂子硬拉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