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一瞧,原来已经是黎明时分了。
天亮了,日出月落,自然便修炼不了月华吐息决了。宜萱自是如此按照常理下了决断,却不曾想,还有别的缘故在里头。
康熙五十六年三月十六,额驸德二爷还哼哼唧唧躺在床上养伤,那头的徽三爷却已经好了泰半。
医士石磐把这脉象,颔首点头,又叮嘱了徽三爷一些饮食上禁忌,便前往正院向国公爷复命了。
“恰巧”大格格星月也在……
石磐自是一五一十报了好消息,又倒出之前大夫所开药方的种种问题,倒是据实所述,分毫不增不减。
石磐年已六旬,又是雍亲王府邸仅次于医正的医官,他的话自然格外有分量。
国公爷雅思哈听了,下一瞬眼瞪得如铜铃一般,狠狠拍案,怒不可遏:“好个庸医,竟敢误我儿性命!!看我不拆了他的医馆!!!”——虽然雅思哈平日里瞧不大上这个庶子,可也容不得外人怠慢。
一旁的星月格格急忙软语轻声劝慰:“阿玛息怒,幸而石医士医术高超,三弟恢复康健已然是指日可待,这可是喜事!您气坏了身子,可多不值当啊!”
有乖女儿细声安抚,雅思哈立刻减了大半的怒气。
石磐忍不住暗自摇头,国公爷于内务上怎么这般不明透?只是他一个外人,着实不好点透,可郡主意思,分明是想要让国公爷明白里头的意思——这可不好办了!
星月见阿玛怒气消了大半,便露出几分疑惑的样子来:“之前的那位尹大夫也是京中有名的,连简亲王府的伊尔根觉罗侧福晋都赞过好的,太太也是听说他医术不错,才特特为三弟请了来的,如何会犯了连下药轻重都拿捏错之事呢?”
雅思哈哼了一声:“如此可见还是这个姓尹的还是个半吊子水准!告诉太太,以后不许再请他来!!”
星月不禁失望万分,唉,阿玛与政务大事上,看得分明,也识时务地为儿子迎娶了雍亲王的女儿,怎么到了后院内务上偏生就少了根筋呢?!她已经上眼药上得那么明白清晰了,怎么阿玛就是不明白呢!!难道要她大大咧咧说,我那后妈使了坏心眼子,故意叫尹大夫下重药,就是想要谋算三弟性命!
星月也只好继续给后妈上眼药,一副忧伤模样叹息道:“太太怎么也不当心些,要是之前好好调查一下这个尹大夫,也不至于如此了。”
雅思哈点头道:“不错,郑氏是在太蠢笨了!!”
星月恨不得翻白眼,丫的到底是谁特么蠢笨啊!!!阿玛呀阿玛,您是不是犯了老年痴呆症了?!
星月只好忙道:“其实太太素日里也是十分*又干练的人,您没瞧着她照顾二哥可处处都妥帖呢!要是她照顾三弟有对二哥一半上心,想必也不至于如此了。”
雅思哈拍案怒吼道:“少给我你你二哥那个孽障!!!”
星月顿时快要晕死了!这是怎样一个极品的爹啊!!!你老人家在国家大事上的精明劲儿哪儿去了!
石医士也是无语问苍天,这位大格格倒是通透的,也很聪明地想要点透国公爷,只可惜这位国公爷的想法总是歪倒不该歪的地方。只得回了净园,一五一十禀报郡主,并请罪。
宜萱微笑道:“无妨,我知医士不善此道,此事便交给那聪慧的大格格就是了,你只管开了方子为三弟调理身子便是。”——只要纳喇星徽健健康康,便是给郑氏最大的添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