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白匠头留下人在这里负责建筑,并且让养蚕的老媪们一个个提意见,提一条合理的意见奖励十两银子,这些妇人十分积极呢。后来他们提出了在小蚕场房里加土炉子,在大蚕场房地面上铺设木渣和砂砾等有用的意见。
“另外还要修建大纺织场。砖墙加屋架,什么都不要,就是要够大的空地就行。对了你丈量过纺织机没有,以最大型的纺织机为基础,场房中至少要摆得下一千家织机。缫丝场也需要进行这样的设计,必须满足缫丝的各种设备和工具,这些你可以负责咨询那些老蚕户。这样的场房我需要在这里加盖三座。另外还需要储藏生丝的原料库,存放丝绸的库房。”
“半年时间,半年后我就要看到这里有丝绸产出来。一年后,我要看到这里的效益抵得上一千户农家。还有工人不需要太多,绝对不能超过两百个男女劳力。”
没有这样的效率,如何说服广大的地主投资。
从养蚕到纺织,一条龙的大工场就形成了。
这样的大工场,在原料可以统一进口,产品统一出售的情况下,效率如果比不上一家一户自己采购原料,加工和销售的效率的话,工业化也就是扯淡了。
在技术能力没有突破的情况下,管理也能让效率翻一倍,工业革命革的不仅仅是技术,更是一种管理模式的革命。
在苏州建立这个模范丝织工场,杨潮还要在松江府建立一个同样的棉纺工场,雇佣工人不能少于一千人,同样需要有突出的效益,至少要比那些管理松懈的作坊要强的多。
此时的大明,哪怕是千架织机的工场,管理上也都很业余。个体织户就不说了,早上买丝、纱,纺织后自己拿到集市上出售,这种效率简直太低了。就是大型的工场,也是早上主人在庙市招呼工人,告诉大家今天要纺织什么类型的纺织品,然后招募工人到他家里生产,所谓机户出机织工出力的模式。
连工人都不是固定的,都是所谓的短工,杨潮则大规模招募长工,签订劳动契约,让他们常年在工场中劳动,同时给与他们丰厚的酬劳,还进行专业化生产,一张织机就只生产一种织物,甚至一座场房都只生产一种产品。
将这种管理引入进来,还必须有人监督和执行,人选杨潮用了王潇。
虽然王义和接受了杨潮的分股不分产的建议,回家就写了契约文书,并且让县令监督,盖上大印,杨潮也发了政令配合。
可是王潇已经心灰意冷,他不愿意继续给王家出力了,拒绝当王家大掌柜,而且把他爹给他的一成股份直接就卖给了几个兄弟,抽出了三十万两现银出来了。
杨潮见到这种情况,也不能浪费这个人才,所幸就拉来搞纺织场了。
而这些纺织场的投资中,就有王潇的三十万两银子,杨潮投入了二十万两银子,等于是让王潇控股了,当然也让他全权管理。
尽管是模范工场,杨潮也没想搞官办工场,那玩意见效是很快,但是后遗症太大了。
动用了官府中最好的工匠配合,一个月工场建好,两个月开始养蚕,夏天第一批蚕丝就收获了,只是品质还是参差不齐。
不是管理的问题,而是经营没有理顺。
大量的老蚕妇作为顾问和管理者,招募了大量的年轻姑娘养蚕,她们的经验还不丰富,难免出现问题。
秋蚕的情况就好多了,良品率达到了七成,已经比农户精心饲养的效率平齐了。
因此十月竟然就有了盈利,同时纺织品也生产出了第一批,质量也还可以,比不上最好的织户生产的,但也能达到大众化的水平了。
随着工人技术的提升,以及工场运转的正常,会越来越好,一年后达到普通蚕农和织户的十倍效率不是幻想。
邀请苏州、湖州一带经营桑蚕产业的大地主、大商人来参观,并且在报纸上大大宣传,并且制作了规范化的养蚕场和纺织场的管理手册,送给那些人,欢迎他们模仿经营。
同时让王潇将所有的利润都投入到扩大经营上来,杨潮表示十年内他不需要任何分红。
不过蚕种的选育工作还没有出现明显的良种,只是让最好的养蚕女不断的杂交蚕种。
然后挑选出来个头最大的,蚕茧光泽最好的,蚕丝韧性最大的,然后不断的进行繁育,总能培育出几种不同特质的蚕种的。
这是一个长期工作,着急不来的。
同时印度蚕、波斯蚕也通过荷兰人引进了,日本蚕、越南蚕甚至柬埔寨等地的蚕种,也弄了一批过来饲养,用来杂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