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宛继续算着账,她心思细腻善于理财,现在杨家后宅的财政大权已经交到了她手里,每月给下人发工钱之类的事情,从来没有出过错,上下都服气她。
“确实翻车这种简单的机械确实够便宜。因为她够成熟,但是目光得放长远一些,搞这些大型机械。他可以带动一系列技术发展,这种技术扩散的社会效应,是难以估量的。”
杨潮说道。
但是他的话小妾们听不懂,也不以为意,明明有更便宜的翻车可用,建造这种看起来大的吓人的大水车,除了杨潮个人喜好外,她们看不出有其他的理由。
“就说修建这试车,工匠们把造船厂拼接桅杆的技术用上后。已经不需要一整根大料来做辐条了,两根或者三根短一些的木料拼接的成本。比一颗完整的数百年的大木要便宜了十倍以上。你们大概不知道,用短木料拼接桅杆这种技术。就只有我们大明有,西洋番子可不知道,他们的桅杆全都是一根到底。而我们大明的工匠,用锻铁将拼接的缺口链接起来,也能经受狂风巨浪,光着一点,大明的船就比西洋船便宜了上百两银子。”
杨潮继续强调他的技术有益理论。
董小宛道:“两千两银子还是太贵,老百姓什么时候才能用的起。”
杨潮道:“马上就能用的起了。你们看看,这第二架水车才建了一半,已经有人想出更便宜的办法了。用短木拼接,到底还要用原木,还是不便宜。有人打算用竹子,如果用竹子做辐条的话,成本能够压缩到三百两,加上工钱不超过五百两。五百两银子,浇灌一万亩地,而且还能将水送到各个水池子,让大家不用去河边就能洗衣服。将来在家里,打开管子,就有水流出来,那该多么方便。”
杨潮说的是现代输水系统。
“可是竹子怎么能转得动那么大的车?不会断掉吗?”
朱媺娖深表怀疑,无论怎么看,竹子的强度都不可能比得上一整根木头。
杨潮笑道:“谁说用一根竹子了。”
朱媺娖:“用两根也不行,十根也不行。”
杨潮道:“他们打算用一百根东京绅士物语。将长竹子劈成竹条,然后将这些竹条一条一条拼对起来,办成原木那么粗的实心竹条柱子,甚至比原木更粗一些,想多粗就有多粗。一层一层,用麻绳扎绑起来,十分结实。虽然这样做的话,工价会高一些,时间会长一些,但是料钱大大降低。将来一个村子修建一座水车,就足够灌溉和饮水了。”
“还还要建一条条高架水渠,把水引到需要的地方去。”
“你那里这么多怪想法?”
“怪想法?这叫经天纬地之才!”
“父王要是早用你,北京也就不会被反贼打破,父王也就不会——”
“哎哎,郊游吗,你这什么样子,小宛,快劝一劝公主。”
杨潮看到自己老婆突然联想到他爹崇祯,联想到她爹很快就会联想到周皇后,联想到周皇后就会联想到被抓到北京去的太子,联想到她爹和弟弟他就会伤心哭泣起来。
杨潮可不敢让朱媺娖伤心哭泣,不是太宠她,而是因为她肚子里有了杨潮的种子。
几个小妾立刻围着公主,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给她宽心,让她以胎儿为重,可不敢气坏了身子。
杨潮也没心情看远处高大的水塔和转动的水车,没空看已经接近于完工的交易所大厅,看着是来丈外不断的巡逻,眼睛里看任何人都像是贼人的亲兵。
“章惇、李良,你们两个有必要把人都敢走吗,人家也是来郊游的!”
章惇和李良这两个老亲兵,如果按照资历,升到千总甚至更高都不是问题了,但是他们打死都不愿意离开杨潮身边,让他们去当官,结果两人在杨潮家门口跪了一夜,让杨潮不得不收回成命。
趁着秋日惠风和畅,杨潮带着家人来新江口郊游,这里由于修建了大水车和大水塔,俨然已经是一个名胜了,很多人都喜欢来这里看热闹,但是杨潮一来,章惇和李良带着亲兵,硬是将百步内的百姓都驱散了。
按照他们的话说,如果有人心怀不轨,一只鸟铳就能要人命。
但是杨潮说:“你们就是把人赶到一里外,大炮也能把人打死!”
这两个亲兵,完全打碎了杨潮与民同乐的心情。
“杨伯爷,杨伯爷。你们让开!”
一个女声突然响了起来,从军营那边急匆匆赶来,一脸的悲愤,但是被亲兵挡住了。
杨潮见到躲不开,摆了摆手:“让她过来吧。”
真不想见这个女人,已故淮扬总督卫胤文的女儿卫淑贞。
这女人现在已经转变成工作狂了,自从被杨潮带回了南京后,杨潮又给了她一个任务,让她带着扬州解救出来那一批无处可去的瘦马,在军营里教大兵头识字。
杨潮现在规定,从明年开始,把总以上军官,不识字不能升迁,逼着大小军官们现在疯狂的学习认字热情高的吓人,但是有时候杨潮却会怀疑,这群粗坯的学习热情来自于那些漂亮的瘦马。
这也是卫淑贞最近老是找杨潮麻烦的原因所在。
“你的兵这个月拐走了我十个姑娘,十个姑娘!”
刚刚挣脱亲兵的阻挡,卫淑贞就像一个红牌姑娘被人撬走的青楼鸨儿一样,痛心疾首的朝杨潮嚷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