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这仗后,卞让老头又希望来劳军,可是这次他底气都弱了很多,因为看到杨潮公开大称分金银后,他自己劳军那点金子就有点拿不出手了。
卞老头还没走,海州城也派人来了,此时天已经黑了,海州来人险些就被值夜的士兵当场斩杀。
来人是海州知州的家丁,带来了海州知州的问候,海州知州表示,可以提供一些给养给杨潮,但是要杨潮的人自己去城下拿,海州的四门已经封住了,根本就出不来。
对于海州知州的人品,杨潮虽然不太看的上,但是这样的文官是大明朝文官的绝大多数,胆小懦弱不说,反而看不上勇敢的人,哪怕偶尔遇到一个敢战的武将请战,他们立刻就批评说是匹夫之勇。
勇气都是匹夫之勇,因此勇气就没有可取之处了,因此文官的懦弱就成了大局为重,容忍敌人一次又一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劫掠走自己的子民,也就成了忍一时之辱的大局观了。
杨潮知道海州知州的意思,杨潮在海州城下打了这么大一个仗,对海州知州来说,那也是一份不小的功劳,但要捞到这份功劳,首先就得杨潮配合。
对于文武来说,功劳计算是不一样的,武官基本上靠杀敌,靠人头来计算军功,而文臣负责守城,负责指挥,因此这场胜利的守城之功和运筹帷幄之功,海州知州完全可以揽入怀中。
只要杨潮配合,海州知州可以写一篇华丽的报功文书,然后就可以等着升官了,细想一下,虏兵大兵压境,不但没有奈何自己坐镇的海州城分毫。反而遗尸百具,这样的战绩,海州知州不认为还有其他人碰的上。自己能碰上,完全是好运气碰到了杨潮这么个来救援的二愣子。
至于杨潮愿不愿意配合。海州知州倒是不太担心,反正自己也不打算贪墨杨潮自己的功劳,那么给他在给养上提供点方便,不按照惯例克扣就是了,心想这种匹夫应该感激涕零的拜倒在自己膝下,感念自己的大恩大德了。
如果杨潮不配合,海州知州也有办法治他,大不了始终不提供粮草。让杨潮和他的人喝西北风,看这群莽夫能饿几天!
不知道是在士兵哪里受惊了,还是海州知州的交代,这个家丁十分倨傲,一副施舍给杨潮给养,一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还明目张胆的管杨潮要辛苦费,语气中透露出一副他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的,而且还被杨潮的士兵惊扰,这压惊费少了都不行。
“滚!”
杨潮冷哼一声。家丁愣住了,连自己的手下都愣住了。
他们显然没有感觉到家丁倨傲的态度有什么不对,也不认为家丁索要好处的行为有什么错。
“你你!”
家丁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伸手指着杨潮,怒气勃发。
杨潮冷哼一声:“大胆!是不是想吃板子?”
家丁冷哼:“好好好,你给老子等着!”
家丁刚说完,杨潮已经站起来了,命令左右拿下。
“打十大板!扔出去。”
手下虽然不理解,但依然将家丁叉了出去,很快就传来鬼哭狼嚎的叫声。
知州家丁被打出去后,很快姜阳就来告辞。说他想回海州城探望一下家人。
杨潮告诉姜阳,他是海州的百户。不归自己节制,随时都可以走。
夜里黄凤府不解的来求见杨潮。
“你不觉得我是犯傻吗?”
面对一副请教口气的黄凤府。杨潮笑着反问道。
自己将海州知州的家丁打出去,显然得罪了海州知州,其他人都以为杨潮是一时气愤,但是黄凤府却不这样认为。
黄凤府道:“大人所作所为必有计较,只是小人猜不透。”
杨潮笑道:“我们都要走了。虏兵杀的差不多了,相信剩下的虏兵也不会对海州城造成威胁。这时候该回去复命了,留在海州的话,以海州知州这段时间给我的印象,恐怕就算本官拼命迎合他,也未必能够得到什么善待。反倒不如趁机离开,回淮安重归史可法麾下,可比在这里受气强啊。”
黄凤府点头道:“可是大人也大可不必得罪海州知州啊。”
杨潮笑道:“不得罪他我怎么走?这次出兵,军中没有监军,到了海州我就应该受海州知州辖制,他不同意,我走了就是私自调兵,他万一告我一个临阵怯战,那这段时间咱们立下的功劳可就瞎了。反不如跟他撕破脸,到时候大可以被说成是负气而走,反正我们都是莽夫吗,相信朝廷是能理解的。”
杨潮要的不过是一个离开海州的理由而已,至于会不会得罪海州知州这样一个文官,杨潮根本就不在意。至于他走后,虏兵还会不会再来进犯,杨潮倒不是太担心,因为就被自己杀剩下那几十个虏兵,就是有胆子也没能力,至于虏兵会不会派援兵,杨潮更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