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其他人都还没明白呢。
杨潮就细细的解释了一遍,不是杨潮为了卖弄自己的智商,而是希望引导这些军官多思考。
杨潮道:“昨夜,摆明了是来送死,对方却不断的来抢尸,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干扰我们休息。可惜虏兵完全多虑了,就是他们不来,我们也休息不好。”
士兵太兴奋了,虏兵就是不用这种骚扰计策,杨潮的士兵也睡不好。
所有人都点点头,几个军官还很尴尬,因为他们昨夜也一夜没睡,现在还亢奋着呢。
杨潮继续道:“但是可怕的不是他们的骚扰,你们知道该担心什么吗?”
所有人摇摇头。
杨潮启发道:“你们想一想他们为什么不想让我们好好休息?”
这时结合杨潮刚才说的,才有人试探的答道:“虏兵要来强攻?”
杨潮点点头:“没错。记住,在战场上,你的敌人永远比你想的要聪明的多。我也以为对方是抢尸是送死,想到对方为了骚扰我们,不让我休息好才想明白。对方肯定是想一夜骚扰之后,今天来强攻,因为除了强攻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而要强攻,那么就让我们疲惫,自然是最好的办法。”
虏兵是打老了仗的,在辽东没有一年不跟关宁军打仗的,不但跟关宁军打,还去打蒙古人,打朝鲜人,去山林里打猎,去抓野人,虽然不可能每一个虏兵都是百战精英,但至少他们的军官作战经验都是极其丰富的。
“哼哼,这小把戏,老子就是不睡觉。也能杀他个落花流水!”
王璞冷哼一声,狠狠的对旁边的同伴说道。
李五六嘿嘿一笑:“哈哈,打鞑子落花流水的。是我的人吧。”
李五六最早就出自王璞的手下,王璞当年训练的时候。还没少打过李五六。
但是李五六自从带了弓兵,最后带领鸟铳手,到现在已经是战功赫赫了,俨然在军功上压过了王璞一头,加上两人过去的恩怨,斗嘴就是常事了。
可这次王璞却没有争辩,昨天的战斗大家都看在眼里,全都是李五六的人打的。
王璞只是咬了咬牙。看了看远方,虏兵的营寨依然安静,似乎还没有打算发动攻击的样子。
只有一队队游骑,依然轮换着,在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上监视着这边,防止去砍了他们死去同胞的人头。
杨潮突然心中感叹:“你们都记住,连蛮夷东虏都知道将他们死去战友的尸体带回去安葬,我们更要做到,将来在战阵之上,不得抛弃袍泽尸首。一定让他们魂归故里。”
所有人经杨潮这么一说,也心有戚戚,谁不想自己死了。能够有个尸首入土为安。
杨潮突然想到,后世的日本人似乎也有类似的习惯,并且将这种习惯带入了作战风格之中,距离最近的两只日军,无论建制大小,只要友军受到攻击,立刻就会支援,哪怕一个步队碰到对方一个师一个旅都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最后造成了常常日军一个连队撵着guo军一个师在跑。
因为知道自己的附近的兄弟步队一定会支援。所以日军往往非常敢于穿插作战,渗透穿插的态度十分果决。因此战术上,日军是非常强悍的。
杨潮也希望自己的军队有这种果决精神。
于是继续说道:“本官今日立下军规。但凡相邻部队,必须救援兄弟部队,见死不救者,以脱逃罪论处!”
临阵脱逃,杨潮的军规只有一个,斩!
“听明白了没有?”
杨潮大声喊道。
“听明白了!”
士兵回答道。
他们还不知道,这条军规奠定了一只有着非常独特品质的军队的诞生,这条军规让一只军队,拥有了一种独一无二的军魂。
“大人!”
赵康突然喊道。
杨潮往前看去,敌军出动了。
南北同时发动,在营前列阵。
骑兵排成紧密的队形,拖着缓慢的速度,慢慢向前移动。
战马踩踏着大地发出沉闷的声音。
不得不说成规模的军阵都有一种不一样的气场,杨潮的步兵有,虏骑兵同样也有。
对方的骑兵如此向前逼迫,隐隐有一种无坚不摧的气场,还真好像乌云压顶一样。
一百五十步了,他们依然在向前。
一百二十步了,他们仍然在向前。
“准备!”
杨潮已经让鸟铳手准备了,鸟铳手们也平放鸟铳,开始瞄准,只等对方进入百步,就会开枪。
可是对方突然停住了,在一百步外停住了,竟然摸清了杨潮军队鸟铳的射程,知道在这个距离,他们不会受到鸟铳的威胁。
接着从骑兵两侧,突然杀出了一队队步兵,虏兵步兵。
这些步兵是从军营中直接出来的,但不是空手出来的,带的却不是兵器,而是一辆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