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肇迹突然猛拍桌子站了起来:“大胆!区区一个把总,竟然如此嚣张,目无本侯。还说不是恶贼?”
杨潮得理不让,冷笑道:“侯爷好大的威风。侯爷还是先见一个人再在下官跟前抖威风吧。”
说完杨潮向外面大喝一声:“来人,把证人本官带上来!”
熊明遇在一旁暗自惊异,杨潮面见王侯,不跪拜说得过去,但是被顾肇迹挑出来了,一般人恐怕不会较真,会老老实实行礼,而杨潮不但依然不行礼,反而敢跟镇远侯当场冲突。
但是真正让熊明遇惊异的是,他从杨潮眼神中看不到一丝对王侯的敬畏,反而平静无比,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王侯,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熊明遇觉得,就是自己都做不到这一点,当然现在因为自己已经位居尚书,可以跟王侯分庭抗礼了,当自己还是小官的时候,见到王侯心中也有一种低人一等的自觉,而杨潮似乎完全没有这种自觉。
这时候证人带进来了,熊明遇也停止了琢磨,专心起来。
只见证人是一个头上套着黑色头套的人,身上穿着一身崭新的儒服,看不出什么身份来。
证人被一个穿着军法的兵士推搡着着走了进来,走到几个大人前,兵士一脚将证人踢到。
那证人跪在地上也不说话,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杨潮笑道:“证人来了。各位大人都不要说话,本官问他话,各位请听好了。”
说完,杨潮慢慢蹲在地上,这才拿出那人耳朵中的一个耳塞。
“听着。我现在问你话,老老实实回答。不问你,什么都不要说。”
那人果然没说话,早就交代过了,他可不敢随便乱说,此时头上带着头套,又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又让他想起了关禁闭的恐惧,更是不管乱说。
杨潮这才满意的笑了笑,站起来问起话来。
“是不是你带人袭击本官的战船?”
“是!”
“是不是有人指使于你?”
“是!”
仅仅说了两个字,崔嵬脸色顿时就不好了,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办,心中慌乱一片。
却听到杨潮继续问道:“是谁指使你的?”
“是崔大人!”
“崔大人是谁?”
“是燕子矶水营副将,都指挥佥事,世袭水军右卫指挥使。”
“叫什么?”
“崔嵬!”
“住口!”
说道这里,崔嵬完全慌乱,顾肇迹突然大喝一声,站了起来。
杨潮完全不给他机会,突然猛地一扯证人头上的头罩,露出证人的真容,正是崔四。
“你看看这是谁?”
杨潮一指旁边的崔嵬。
崔四眼睛突然被光一刺,一时还看不清楚。
杨潮又问崔嵬道:“你说这人是谁?”
崔嵬慌乱,这时候却突然清醒,连忙否认:“我不认识他,不认识他。”
崔嵬一出生,崔四听清楚了,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喊起来:“老爷救命啊,救命啊。我是崔四啊。”
崔嵬面如死灰,他可以否认不认识崔四,但是经不住推敲,因为崔四是他的家丁头子,知道大人太多了,根本不可能瞒得住,一打听就全都知道了。
顾肇迹也突然没有了主意,不知道杨潮怎么弄出这么个人,看小舅子的表情,还真是崔嵬的人,而且顾肇迹也感觉到有些面熟,可能他还见过此人。
但是顾肇迹比崔嵬强了不少,依然强辩道:“大胆奸贼,胡乱找一个贼人来嫁祸栽赃朝廷大员,你当朝廷法度是儿戏吗?!”
顾肇迹虽然历喝,但是已经有些色厉内荏了。
杨潮冷笑道:“是不是栽赃嫁祸,侯爷也太武断了,还是听下官说完吧。”
接着杨潮夸夸其谈:“当日,下官听闻江上有江匪出没,未及上报,点兵马出江。巧遇一队商船正遭江匪袭击,下官虽然船少兵少,可是下官是兵,当兵吃粮报效皇恩,见到贼见到匪就得杀,下官没有迟疑立刻下令攻击匪船。兵不惧死,幸不辱命,虽伤亡颇重,然毁匪船二,剿杀贼匪三十有六,俘匪人三。夜审,竟知此人乃是燕子矶水营副将家丁崔四,下官不敢擅专,奏明熊大人。今日熊大人命下官前来对质。”
顾肇迹脸色此时也是大变。
可是突然那已经绝望的崔嵬却挣扎起来,指着杨潮大喝一声:“你,你血口喷人,我认识此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