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又气又好笑,转头呵斥何欣:“难道你想捧着吕公子的牌位拜堂?”
何欣顿时呆住了,呆呆地问:“不是说,我只要在家守上一两年……”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吕八娘打断了何欣,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塞入何欣手中,低声说:“我身上没有银子,你先用这两样首饰,替伯母把丧事办了。不管怎么样,为人子女,总要让父母走得风风光光,你说是吗?”
眼见何欣似要收下吕八娘的荷包,何欢赶忙抓住她的手,对吕八娘说道:“八小姐,你家遭逢巨变,我们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
何欣一心以为何欢想要害她,一把推开她,大声说:“母亲是在她家出事的,她的东西我当然要得。”她紧紧抓着荷包不放。
吕八娘见状,对着何欢笑了笑,转身折回马车。
何欢气极,回头想要提醒何欣几句,只见她手抓荷包,戒备地看着自己,仿佛她想要与她抢夺一般。
何欢瞬时有一种“狗咬吕洞宾”的感觉,赌气上了马车。
有了之前的插曲,何欢与吕八娘各自坐在车厢的角落,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眼见马车快要抵达沈家了,吕八娘幽幽开口:“表姐,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忍自己的堂妹一辈子守寡,但她是二哥的未婚妻,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二妹确实与吕二公子订过婚,但你们想要解除婚约,也是事实。她只有十六岁,将心比心,若是你站在她的立场,你愿意吗?”
“我愿意。”吕八娘重重点头“二哥是世上最好的人,能为他抚育子女,百年之后同穴而葬,有什么委屈的?”
“二妹压根没见过吕二公子。”
吕八娘义正言辞地回答:“没见过又如何?世上的贞洁寡妇何其多,望门寡妇也不少,又不是独独她一个。”
何欢正想反驳她的话,马车在沈家二门口停下了。吕八娘率先步下马车,萱草已经向迎面走来的丫鬟介绍她的身份,命人带她去客房休息。
何欢暗自摇头。转念想想,何家三房那样对她,何欣一心跳入火坑,她又何必多管闲事。最多她回去之后,再提醒何欣一次“望门寡”到底意味着什么。至于她如何选择,压根不关她的事。
这般想着,何欢马上放下了这件事,对着沈强说:“表姐夫今日留在陵城,明日一早,你去替他换药,顺便再带上他的换洗衣裳。对了,你再拿些茶叶糕点,他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
何欢十分熟悉沈经纶的生活习惯,巨细靡遗地吩咐沈强。
沈强原本只是外院的小管事,压根见不到主子,因此他只当何欢不过是转述沈经纶的要求,并不觉得奇怪。
萱草一路跟着何欢来回陵城,自然知道沈经纶什么要求都没提,何欢如此熟练地安排琐事,甚至知道主子喜欢哪位厨娘制作的点心,不免奇怪地看她,暗暗记在心中。
何欢知道萱草的诧异,但为了博取沈经纶的好感,她必须利用一切机会求表现,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了。
待沈强自去准备,何欢正犹豫,是否像沈经纶要求的,留下来陪伴吕八娘,就听门子说,曹氏来了。
何欢心生不好的预感,独自前去面见曹氏。
曹氏看到她,迫不及待地说:“大小姐,可算找到你了。”她深吸一口气,焦急地陈述:“一个多时辰前,姨老太太去找二姑娘,我一个人拦不住她,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找你。”
“她去找二妹,难道……”何欢的声音渐渐弱了,她总算明白何欣的态度为什么变了。她脸色微沉,压低声音说:“姨奶奶觉得,只要二妹做了吕家的望门寡妇,吕家的家产就全都是她的?”
曹氏点点头,嗤笑道:“大太太对她说,就算吕家死绝了,总还有族亲,可姨奶奶就是不听,还说什么,何家出个贞洁烈妇,与你二弟的前途也是有好处的。大太太听到这话就不出声了。”
何欢气得说不出话,许久才问曹氏:“姨奶奶现在哪里?”
曹氏摇头道:“先前你去三房的时候,她也在那里。这会儿她仍旧留在三房,还是已经回家了,我赶着来找你,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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