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昊自知摔门而去的行为很幼稚,他本想趁着黑灯瞎火的时候,去看看她是不是正躲在床角哭鼻子。他的的确确没打算进屋,结果他的手不经意地轻轻一推,房门居然打开了。要知道前两次房门可都是由内栓住的。
望着敞开的大门,他对自己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虽不是什么自命不凡的君子大丈夫,但也不是闯空门的宵小之徒。他驻足倾听,发现房内没有任何声响,转身回了东次间。
时辰已经很晚了,整个院落消无声息,只有雨水的滴滴答答声。他听得烦闷,可那声音不由自主地往他耳朵里钻,闹得他怎么都睡不着。起身喝了水,点了灯又马上熄灭,打开窗户紧接着又关上,他越是心烦越睡不着,那扇敞开的房门越是不期然地出现在他脑海中,似一种邀请。
眼见着快三更了,他突然想到,那里根本就是他的房间,他走进自己的房间又怎么能算闯空门的宵小呢?再说了,她认定他没女人就睡不着,而她又没给他安排侍寝的丫鬟,他除了回去抱她,还能怎么办?
想到这,他顿时觉得理直气壮,毫不犹豫地回了房间,想也没想就爬上床,也不管她是醒着还是睡着的,伸手就把她抱住了。
云居雁同样也是辗转难眠,根本没有睡着。她被他一气呵成的动作吓得说不出话。本来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她想询问是谁擅自进屋。但很快就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她不想和他吵架,正犹豫着该如何开口,她整个人已经落在他胸口了。她想推开他,可之后呢?质问他为何去找于翩翩吗?他都已经迫不及待要抬她入门了,她再问这话岂不是自讨没趣吗?再说他们从来不是真夫妻,她有什么资格管他的事?可不是真夫妻。现在又算什么?把她当被子吗?
云居雁想着想着,鼻子开始泛酸,可是她不敢出声,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他。最重要的,她能感觉到。他真的只是抱着她,把她当被子罢了。
云居雁静静听着他有规矩的心跳声。现代的时候,当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听着他的心跳,唯一的不同,那时候的她只是坐在病床边……不对,他们的味道不同。那时的他身上是药水味,而现在的他……她形容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气息,只是觉得很安心。渐渐的,她有了睡意。
人的感觉在黑暗中总是特别敏锐。当沈君昊触及她的那一刻,他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僵硬了。他知道她醒着。那时候他不能硬生生地缩手,太突兀了。他等着她把他推开。他都想好了,到时他只要顺势翻个身,背对她假装睡着,她也不能拿他怎么办,其他的等她睡着了再说。结果她居然没有动。他马上意识到。她在装睡。这个时候他当然不会揭穿她,反正美人在怀,他一点都不吃亏。
在东次间的时候,他觉得床太大,雨声太吵,所以他睡不着,可现在。他的每一根神经都感知到了她的柔软温香,他愈加的清醒,口干舌燥。不过他也知道,若是他有进一步的举动,她一定不会继续装睡。到时出丑的可是他,所以他只能忍着,祈祷自己能慢慢冷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现她的呼吸变浅了,她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他相信她睡着了。“居然这样就睡着了。”他心有不甘地嘟囔,这才敢稍稍动了动,让自己睡得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