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一来一往说着话,掌柜的突然上楼说,宣武伯世子来了,听说云家的人在,想过来打个招呼。
云平昭顿时后悔自己不该知道了茶楼是沈君昊的,就想来看看里面的情形。说实在,就算他再怎么担心这桩婚事,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来查探未来女婿的茶楼又有什么用呢?
不多会儿,蒋明轩上楼,众人自然又是一番寒暄。
因为并不熟悉,云平昭与蒋明轩也只是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闲话,云居雁更是只能站在一旁听着,可隐约中,她总觉得蒋明轩与沈平浩的目光总是不经意地瞥过自己。
对蒋明轩,她只知道她在寿安寺落湖之后,吃的驱寒药是陆航向他要的,至于其他的,她无暇知道,也不想知道。而沈平浩呢?据她所知,他的生母是沈君昊母亲的丫鬟,他们兄弟二人感情还算不错。不过在她看来,他们之所以没有矛盾,应该是沈平浩只是丫鬟生的庶子,又是弟弟,根本没有承爵的可能,因此两人之间没有直接利益纷争,自然也就没有矛盾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云平昭以时间晚了为由,再次告辞,其他书友正常看:。这次沈平浩没有说等沈君昊来见礼之类的话。他与蒋明轩一起送别了三人。
马车重新上路,许氏在车内偷偷皱眉,一是埋怨丈夫的莽撞,二来不满沈君昊对他们的不尊重。她在京城长大,自然知道茶楼与淮安郡王府之间不过隔了两条街道。想着有了皇后的懿旨,女儿做鬼也只能是沈家的人,她不禁怨恨沈子寒的多事。如果没有皇后的那句“佳偶天成”,女儿一旦过得不如意,或许她还能破釜沉舟……
云居雁见母亲神色不对,关切地问:“母亲,您怎么了?”
“没事。”许氏僵着脖子摇头。犹豫再三,她悄声问:“囡囡,母亲还想再问你一次,你为何坚持……”
“母亲,您已经问过很多次了。”云居雁敷衍,并不正面回答。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能放下,但是她做不到。自从昨日听到那句“沈大公子”,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都快把她逼疯了,可是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把一切深深埋在心中,连最亲的人都不能透露半句。
五年,那艰难的五年,那相依为命的五年,有时候她甚至希望自己能挖除那段记忆,可那是她切身经历的,那个他是有体温的。
车子回到启昌侯府,云居雁的精神更差了。但那里毕竟不是自己家,又有那么多人看着,她只能强打起精神,一一与众人应酬。
不过是一天的时候,云居雁居然看到云惜柔与惠娘手挽着手,时不时低声说笑,好似多年的老友一般。这情景让她再次怀疑自己带云惜柔上京到底是对是错。
晚饭后,许氏把云居雁拉至一旁,拿了一封信出来,说是鲁氏今天收到的,是沈家三姑娘派人送来的。
一听“沈家三姑娘”,云居雁的脸颊更加苍白,手心微微冒汗,却只能强装镇定,勉强笑了笑说:“看起来这位三姑娘与自己的大哥一定感情很好。”言下之意暗指自己还未过门,小姑就想与她攀关系,其他书友正常看:。
许氏虽不是十分精细的人,但女儿的紧张她还是能看出来的。“既然你这么说,便是这信上没什么紧要的事了。”说着她便去拆信封。
“母亲!”云居雁惊呼,下意识想拿回书信。许氏早有准备,避开她的动作,抽出了信纸。云居雁无意间看到这次的笔迹是不同的,当下的字体隽秀而纤细,一看就是女人写的。她这才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许氏见信上只是约云居雁明日在启昌侯府见面,便把信纸还给了云居雁,说道:“这个三姑娘也够奇怪的,沈家的拜帖昨日就到了,她居然又写了一封信过来。”
云居雁拿过信纸细细看了一遍。果然如许氏所说,只是约她明日相见,地点是侯府后院槐树下的假山旁。“可能是三姑娘觉得拜帖是沈夫人约母亲见面,因此她另外写了一封书信给我。”云居雁嘴上这么说,却对信上说的地点产生了疑惑。
启昌侯府是她的外祖父家,连她都不记得侯府后院的假山边上是不是种的槐树,沈家三姑娘怎么会说得如此具体?
在鲁氏及许氏的许可下,云居雁踏着月光,带着玉瑶入了园子。这园子她在五年前来过。她不知道是否因为自己穿越又重生的关系,她总觉得那段记忆很遥远,有时候她甚至觉得那之前的事情也模模糊糊的。
她沿着湖边慢慢走着。侯府的花园并不大,她很快找到了假山。抬头望去,假山旁确实种着一棵高大的槐树。
玉瑶看她停下,小声问:“姑娘,您要在这里练习吹箫吗?”她们用这个理由才获得了入园的许可。
云居雁点点头,从玉瑶手中接过了竹箫。
当悠扬的乐曲响起的那刻,一道目光在黑暗中紧盯着她,似乎想把她吞噬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