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云居雁只觉得脑中“轰”一声,许久才回过神,吩咐抚琴:“快去备车,我们现在就回去。”说完又急问:“母亲和祖父没事吧?”
“已经请了大夫。夫人和老太爷都没事,只是二太太的头破了,听说流了不少血,但并无大碍。”
听到这话云居雁才稍稍安心,正想着回去之后要如何应对,就见一个小丫鬟领着如意迎面而来。抚琴紧忙迎了她进屋。如意没说别的,只是告诉云居雁,没有云辅的允许,她不能离开庄子半步。
云居雁一听,急忙上前问道:“如意姐姐,到底怎么回事?我是断然不会相信母亲会与二伯母动手的。”确切地说,她的母亲根本不屑钱氏。她猜测应该是钱氏故意撞了头,诬陷是她母亲推撞的。
如意瞥了一眼抚琴,没有回答云居雁的问题,只是说:“大姑娘想知道什么,自然有人同你说。奴婢只是奉了老太爷之命来传话的。”
“除了不许我回家,祖父可有其他的话?”
如意见云居雁的眼睛有些红肿,似乎刚刚哭过,犹豫片刻说道:“老太爷并未命奴婢说其他的话,不过老太爷这几天一直在念叨,说是只要他还活着,这个家就不会散。”
云居雁立马明白,事情的起因在“分家”这一桩。她道了一声“多谢姐姐”,刚想问问云凌菲那边的情况,如意已借故离去了。
抚琴扶着云居雁坐下,建议道:“姑娘,不如请求夫人让鞠萍回家吧。夫人那边事情一向多,这次又是这样……”
云居雁也想让鞠萍回去,奈何老穆被沈子寒带走了,阿里耶那边也要有所准备。她花费了那么多功夫,使了那么大的劲,当然还有其他安排。
她正权衡着,就听门外一阵脚步声。玉瑶和鞠萍回来了。两人已经知道了云家发生的事。除此之外,鞠萍告诉云居雁,在钱氏受伤的前一天,云凌菲因陆氏拒绝让她去找父亲,要求去外祖父家暂住,甚至想让陆航写信回泰州,要陆家的人来接他们。
云居雁猜测,这应该是云凌菲的手段之一。如果陆航真的写了这封信,就等于在陆家人面前打了云家的脸面。她相信陆航怎么样都不会这么做。“三婶娘是什么态度?”她问鞠萍。
“具体如何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听说三夫人罚过四姑娘之后,就有人暗地里说三夫人装模作样。三夫人只当什么都不知道,不许四姑娘离开屋子,自己一直在老太爷身边侍疾。”
鞠萍的回答在云居雁的预料之中。以她的了解,陆氏虽对她的母亲不错,但一向最爱明哲保身。只有二房的人才会认为陆氏在联合他们,打压二房。眼见着云凌菲摆明了在针对云梦双,云居雁觉得钱氏绝不会放任不理。不过她猜测不出钱氏会怎么做,陆氏又会如何应对,只能再次追问:“今日的事,三婶娘还是什么都没表示吗?”
“一开始三夫人只是张罗着请大夫,煎药,后来,不知怎么的,三夫人当众说了一句:有些人,哪怕机关算尽,也敌不过一个‘命’字。据说三夫人说这话时,好似十分生气。”
听到这话,云居雁终于稍稍安心。她心中明白,正常情况下,二房不可能看不出陆氏的立场。不过因为他们心中有鬼,自然对什么都起疑,如今又加上云凌菲的参与,二房一定会选择先下手为强,故而惹恼了陆氏。此番陆氏当众说了这句话,就表示她一定会让二房认这个“命”。
不出云居雁所料,其他书友正常看:。当天晚上,云凌菲让陆航的随从偷偷向她传口信,告诉她即便云辅不同意分家,二房最终很有可能以修缮老宅的名义,被赶去乡下长住,而许弘文极大可能会入赘。
入赘一事是云居雁怎么都没想到的,亦让她起了另一层担忧。虽然她干不出伤人性命的事,但她原本打算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许弘文参加科举。可一旦他成了云家的上门女婿,便是云家的一员。到时如果她做得太绝,云辅一定会干预,二房的人也不会坐视不理。不过往好的方面想,云磊是二房的嫡长子,一般情况,很少会在有儿子的情况下让女婿入赘。
云居雁反复思量着入赘一事。云平毅与陆氏不顾一切设计云梦双嫁沈君昊,多半是为了云磊。由此,入赘应该不是他们的意思,毕竟他们不可能知道许弘文会中状元。这般想着,她又觉得许弘文或者云梦双就入赘这事,一定还有后招。她必须防范于未然。
她一边想着应对,一边任由丫鬟帮着她洗漱。当玉瑶为她解开外衫的时候,那份皱巴巴的书信“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云居雁急忙俯身捡起,轻轻擦去灰烬。她觉得沈君昊很无聊,居然用八百里加急,就为了讽刺她几句。可转念又一想,恍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八百里加急理论上只用于传递军情,只有达官贵族才有可能用此传递私信。京城与永州有三天的路程,而她提起建马场之事也不过三天前的事情。沈君昊的信这么快到她手中,这就表示,他得到这个消息,不是有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回京城通知他,便是那人同样用了八百里加急。如果是沈君昊派人监视着她,又快马加鞭得了消息,他的回复不该如此招摇。更可笑的,他居然用了她并不认识的沈家三姑娘的名义写信给她,这根本是一个烂到极点的谎言。
种种疑点让云居雁快速打开了信封。而她果然记得没错,映入眼帘的第一个词便是“听说”。
听说?是听谁说?那人意欲何为?又何故监视着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