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前世的云居雁而言,沈子寒不过是云凌菲的二伯。可这一世,他们已多次相见,这是前世不曾发生过的。
说心里话,她并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可她似乎怎么都躲不开。就像这次,她虽是主人,但男女有别,庄子里又没有家长在,她本可以婉拒的,但偏偏,被云凌菲带回来审问的那人是沈子寒的手下,而她必须知道沈子寒为何派人监视她家的葡萄园。
入了屋子,待丫鬟奉了茶,云居雁歉意地说:“沈将军,对不起,是我们一时鲁莽。不知有没有耽搁了您的正经事。”
沈子寒略带尴尬地摇头,回道:“云姑娘,在下本该去府上拜会令尊及令堂……其实我并不知道你在这里……我也是刚刚遇到了陆公子才知道……”与之前的坦然豪爽相比,此刻的他显得语无伦次,想解释什么,又似有难言之隐一般。
云居雁微笑地看着他,暗暗思量着。沈子寒是边关守将,如今他既没有回京述职,也没有回家,却独自滞留永州。
他这么做,莫非——
想到那个可能性,云居雁的笑容有些僵硬,对着云磊说:“三弟,你亲自把人交还沈将军的随从吧。”接着又对云凌菲说:“四妹,你去厨房看看,命他们做些点心送过来。”
云凌菲深深觉得云居雁与沈子寒私下交谈很是不妥。她想说什么,见云居雁对自己点头,只能按捺下已到嘴边的话,悄然走了出去。
沈子寒知道云居雁这是有话对自己说。他拿起茶杯,连饮三口,目光忍不住瞥向端坐一旁的人。相比寿宴那天的明艳,今日的她多了几分娇俏。涂白色立领中衣,外罩藕荷色梅花褙子,耳朵上一对琥珀珠子灵动可爱。
“沈将军。”
随着云居雁的轻唤,沈子寒急忙收回目光,轻轻放下茶杯。“姑娘请说。”他笑了笑,目光越过云居雁,落在了她身后的架子上。
“不瞒将军,家里的葡萄园已有七八年时间了,都是交由老穆打理。”
“这点在下知道。”沈子寒打断了她,接着说道:“这个老穆六年前在永州落籍,同一年回吐蕃接回了妻儿,至今未曾回去过。”
云居雁见他知道得如此清楚,心中愈加焦急,却只能强自镇定地说:“外祖父、外祖母疼爱母亲,在永州置了不少田产,家里的佃户人数众多。这次若不是我来了庄子小住,都不知道有老穆这个人。”
“姑娘莫要误会。”沈子寒的手指轻抚着茶杯,不紧不慢地说:“既然他已经在永州落地生根,自然是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否则他也不会尽心栽培着这么大片的葡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