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雁知道许氏是全心全意为自己考虑的。说实话,若不是前世的沈君昊跳湖相救,若不是他在现代陪了她五年,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勇气,今生她也不想草率地决定自己的婚事。如今沈家对她已有不满在前,而云梦双虎视眈眈在后,她必须让母亲接受这桩婚事。
当下,云居雁紧紧攥着母亲的手,半跪在地上,抬头望着她,认真地说:“母亲,女儿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是赌气。如果我们在这里犹豫不决,那么嫁入沈家的就是其他人。”
许氏依然是一脸的不赞同。但见女儿态度坚决,她亦有些心软,用商量的口吻说:“事关重大,不如我和你父亲再去见见沈家大少爷。”今早她虽见过沈君昊,但只是匆匆一瞥。若硬是要谈印象,只能说他的眼睛十分不安分。向她行礼时脸上的那种笑容,不止让人觉得疏离,甚至有种看好戏的兴味
云居雁知道此刻不能再节外生枝,遂推脱道:“母亲,祖父已经把院门都关了,谁也不许出去。”
听到这话,许氏恍然想起另外一事,问道:“我听说连玉锁都被你祖父绑了,他是不是用她们威胁你?”
“您想到哪里去了。她们不过是几个丫鬟,女儿会糊涂得为了几个奴婢自毁前程吗?”
“也是。”许氏点点头。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夕间女儿的态度就全变了。不过她也知道,女儿一向有自己的主意,再说婚姻是两人之间的事,他们觉得沈君昊再不好,可只要当事人觉得好,日子也能过下去。
回忆未出阁的时候,她见过淮安郡王几次,他看着严肃,但一身正气,而世子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有这样两位长辈,想必不会教出太过出阁的子孙。更何况沈君昊今年才十八岁,正是贪玩的年纪,谣言可能就是因此而来。等将来成亲了,收了心思,人也自然会稳重、懂事了。这般想着,她的态度又软化了几分。
云居雁见状,急忙挽住许氏的胳膊,轻轻摇晃着,撒娇道:“母亲,你就答应女儿吧,你知道的,女儿绝不是那种为了什么家族大义,为了爷爷几句话就会任人搓圆捏扁的人,我是真觉得沈公子并不是谣言说的那般不堪。大概表哥也是误信了市井的传言。”她要不着痕迹地让母亲降低对许弘文的好感。
关于沈君昊的为人,许氏已经找了娘家的人打听,但至今没有消息,因此叹息了一声:“怪只怪你那舅舅与我隔了一层肚皮。”
“娘,你怎么又说这个。”云居雁娇嗔。看时间越来越晚,她附在许氏耳边说:“如意就在外面。母亲静心听我说,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压下今天的事,然后死咬一点,我和沈公子的婚事是长辈定下的,谁敢违逆,就是不孝。”
许氏闻言,脸色有些古怪。前几天老太爷才对他们说过这两句话,当时她为了女儿在公公面前哭闹了很久。惹得他不耐烦了,才勉强松口。今日要她如何能把这番话奉还公公?
云居雁知许氏所想,轻扯她的衣袖,安抚道:“母亲放心,为了整个云家,祖父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如今我们要应付的是二婶娘和二妹。”
“囡囡,我想想还是不妥。落梅阁的事……”
“落梅阁的事又如何?那是她自作自受。”云居雁恨得牙痒痒。前世的她完全不知道当下的一切,那时她还奇怪,为何自己突然就不受人待见了,连一向疼爱她的父亲有时也会望着她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