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的声音落下,那些喝酒的马匪立刻放下碗筷侧耳倾听。
看他们的眼光,一片灼热,显然对黑虎的提议十分动心。显然,能够随鞑子在中原掳掠一番,抢一抢中原的那些大富,玩玩官家小姐,对于他们是一个无法拒绝的诱huo。至于朝廷的报复,他们更不放在心上。
咱黑风山的爷们,哪年没去宁远城溜达溜达,连孙承宗都不好说什么。
听说今年更是来了一个裙带关系的驸马爷,想来镀镀金,不知天高地厚的喊出了要肃清辽东匪患的口号,笑掉人的大牙。难道他不知道没等他的行军命令送到军队,我们就已经知道了他出动的消息么。
更何况,三万新兵蛋子就想剿灭我黑风山,门都没有!
“老三,今年不同往日,明天春天,最迟秋天,皇太极就会发动关系大明国运的大决战,此战很可能是一方战胜一方惨败,在事态没有明朗之前我们千万不能下错注。如果我们骚扰宁远,而恰好大明赢了,正好孙承宗可以腾出手来围剿我们,到那时天下就没有我们兄弟的藏身之地了。”
“怕他干鸟!孙承宗自负名帅,这么多年了不还是拿我们没办法。”黑虎大声道。
砰!
朱飞猛地一拍桌子,指着他大骂:“闭上你的臭嘴!你知道个鸟,你真以为我们黑风山不怕关宁军?要是我们真的惹怒了孙承宗,你以为就凭我们三千弟兄扛得住对方的十五万大军?更别说那时候还有哪些人会给我们通风报信。”
朱飞发怒,饶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黑虎也缩了缩脖子,显然内心极为畏惧。
“老大,我觉得不能掉以轻心,左冷禅虽然不过是靠着女人才爬上来的,但是他是嵩山派掌门、五岳盟主,更号称是天下第一高手。他没有领兵的本事,却有杀人的本事,就怕羞恼之下亲自来追杀我们,那我们就彻底危险了。”
就在这时,老二青狐眯着狭长的眼睛说道。
“他敢,他要是敢单身前来,我们的箭就让他变成马蜂窝。”
“对啊,二当家,大家呆一起,不落单,不给他下手的机会,他就是武功再高,难道还能打得赢我们三千刀口舔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弟兄!”
听到青狐示弱的话,大堂里的马匪门顿时不干了,大声的反驳。也是这些人嚣张惯了,在辽东纵heng来去十多年,即使是孙承宗也拿他们没办法,养成了自高自大的性格。他们心中对左冷禅的武功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也只以为就比三位当家强一点而已。
“不用担心,武功再高还能高的过我们所有的弟兄,难道他真是神仙,能飞天遁地,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朱飞制止青狐的话,哈哈大笑。青狐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也觉得老大的话有道理,只是心中却总有一股不安的感觉。
“难道我真的老了?”青狐微不可察的轻叹一声,出去安排防务。
……
黑风山下的一片森林里,左冷禅带着三千精兵静静树立。
这些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带着狗皮帽子,只带了最简单的装备。辽东的冬天奇寒无比,他们的鼻子全都冻的通红,鼻子前冒出浓浓的白雾。只是即使这样,三千人也静静的站在那里,身躯笔直,一动不动。
左冷禅点了点头,心里满意,孙承宗果然是天下知名的统帅,这些新兵的训练都很到位,底子好,再经过一个月的剿匪的战争洗礼,他们从内到外都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李如柏,你进献的防冻霜果然不错,三千士兵也只有十几个冻伤的,将非战斗减员的损失降到最低,你立下大功了。”
左冷禅满意的从士兵们裸露的皮肤上扫过,他们的皮肤上面都露出金黄琥珀色的光泽,赫然是一层厚厚的防冻霜。这些防冻霜都是一个叫做李如柏的小旗进献的,他是青海人,出身一个黄教小门派,这个防冻霜就是他们门派的不传之秘,对于防冻有奇效。
本来这是他们的不传之秘,但是李如柏眼光独到,认为左冷禅言而有信,更是新居高位,没有自己的班底,所以他才拿着东西来投靠。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左冷禅验证了他的身份清白之后,当即就奖赏他一万两银子,更是让他做了自己亲兵队长,千户衔。一下子从小旗,跨越总旗、百户等五六个品级。
“大人过奖,其实如果不是大人主持,卑职绝对不敢进献这防冻霜的药方。”李如柏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