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木走上竹泥坡,右边便是李家院子门口。围在火堆旁的男人们抓着鸡鸭的脖子,把鸡鸭泡进装着热水的大锅中,女人们用盆子在旁边等着接过来拔毛。李秀丽第一时间向梨木迎了过去,责备他新年不给叔叔伯伯拜年。
神仙似的人——光听叙述很难理解是什么样的人,肯定不存在吧。就算认真听了李花升和李媛升说明的人,大概结果还是不能猜想是怎样一个印象。
把梨木抓过来经过一番仔细辨认——
“……还真是梨木!”六姨丈停滞了一会,嚷嚷道。
“哗——像——!”四姨丈提鸡脖子,弯腰凑到梨木跟前,瞧了瞧。
梨木眨巴一下眼。
&金童玉女,再猛一转头瞧向梨木。
“——像!实在是太像了!”除了衣服上的金线钱图案不像外,人和画简直如出一辙。
“大半年不见,小孩子变化真是大啊。”坐在凳子上和三姨丈聊天的二姨丈吐了口烟圈感叹道。
梨木无奈走回母亲身边,以免自己像猴子一样被人观看。本来认人的第一要素是看衣服,接着辨认的是看人的步态和姿态,最后才到脸型。一般隔得很远看见个人,看清那人所穿的衣服,大致上就可以远远叫名字了。
可今天自己穿的是母亲买的,与以前样式截然不同的新衣。说到步态,若让自己一个活了31岁的大叔像孩子一样单脚蹦起、单脚落地,蹦蹦跳跳的上坡——玩的是哪门子羞耻play!现在走路一步一个踏实,气质上跟小孩肯定不同。
“阿辉还在赌钱吗?是不是最近赢了一笔。”三姨丈略插话道。
红衣黑裤的童装村里根本没人买。
虽然妻妹开出租车比较赚钱,可这种衣服也就是在新年前后穿几次而已。买宽松的穿在身上不好看,买像现在这样正好合体的童装,第二年孩子长身体后衣服就会变得紧窄,小孩子不愿意穿紧窄的衣服。所以这种几乎只有在新年穿的“一次xing”衣服几乎都没人愿意买给孩子。
但是新年真让孩子穿在身上,还真有股说不出的年味儿。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梨木现在画画可赚钱了,一月赚5000多块,请了个保姆,现在秀丽都不用去开车,在家里由儿子养着呢!”李媛升颇为羡慕地说。
得,胜男在她们口中从侍卫变成了保镖,从保镖变成了保姆……
至于李秀丽。反正梨木卖画不是需要保守的秘密,平时对待娘家人只要不被问道就不会提及。今天被签了个头,经过一番追问,早被姐妹们已追根究底的“打听清楚”了状况,她们全都憋到梨木回来的时候给男人们致命一击。
“诶——!?”
“不用去工作,由梨木养着?”
“甘犀利?”
姨丈们瞠目结舌。
六姨丈更是一巴掌打在了正在有些洋洋得意的外甥的肩膀上,将他身子扭过大胜男一边。
只见大胜男双手提着一幅水墨画,宣纸上的水墨已干,不过略带湿气暂时还不宜卷成一筒。
“这是你画的吗?”六姨丈指指上面问道。
画中只有两根竹子,上不见梢,下不见根,以枝叶穿插其间,枝繁叶茂,曲折幽远,足以胎生回味无穷的浩阔意境。画中两竹凡濡墨有深浅,下笔如重轻,逆顺往来,去就浓淡粗细,不见荣枯,只有不断争高之意。
&nb到,万家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