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陆政东点了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于是便道门外抽烟去,没一会,品宣也跟了出来,道:
“大侄子,我给你说点正事。”
陆政东已经是习惯了,于是点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真想不想调动工作?真要想的话,我去帮你跑跑。”
陆政东不由笑着反问道:
“你有什么路子?”
“我一平头百姓能有什么路子,就是求爹爹告奶奶到处去找呗。”
陆政东笑了一笑:
“不是我不想调到我妈身边,实在是调不了,就我那简历往人家那案头上一摆,就没有人敢要我呀。”
品宣一听似乎也有些奇怪;问道:
“为什么?”
陆政东笑着,他一副部级,除非中组部发出调令,否则那个单位敢接手?不过这话不能说,于是就道:
“工作性质的问题,即便是调回我妈身边,但不久以后依然是会到处跑,还是不能在她身边呆多长时间。”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看样子你妈挺稀罕你当公务员的,辞职肯定是指望不上的,对了,还有你当公务员科千万注意一点,别因为钱的事情犯错误啊,那你还不把你妈给气得……”
陆政东赶紧打断她的话道:
“你放心,我什么错误都可能犯,肯定不会犯经济上的错误!”
品宣却是把眼睛一瞪:
“经济错误不能犯,其他错误也不能犯,你妈这么为你着想,总之你不能让她失望,还有,总之不管你有多忙,你都得多抽点时间陪陪陪你妈吧……”
品宣似乎是想帮忙没帮上,有些兴致索然,终于才没有继续再说教,回病房坐了一会才离去。
陆政东见她一走整个人一下变轻松了,忙给自己的老妈诉苦说:
“妈,你给那个品宣说说,让她不要叫我大侄子好不好,那样叫着我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她喜欢这么叫就让她叫就是,你又不少一点肉,品宣很不错,看桌嘴巴厉害了一点,其实心很好,对我哪个好,就像我的小妹妹一般。”
陆政东一听这话就不禁喟叹,照说他现在这势头,他的那些真正的姨肯定是想和母亲亲近的,可母亲和她的其他几个姐妹是亲而不近,可又渴望着,于是就把这样的事情寄托在这个叫品宣的身上。
“你不能老端着那个书记架子。我可听说你以前和你们的市委书记关系弄得很僵,人家是市委书记,官比你大,你怎么就不尊重人家呢。”
陆政东一听不由道:
“妈,看你说的,不是那么一回事……”
“怎么不是那么一回事呢?你小舅亲口给我说的,难道还有假?而且我还听说你现在又和你们市长也不和……”
陆政东见对他从来就和颜悦色的母亲很是严厉的样子,于是也不敢嘻嘻哈哈的了,看来母亲对他在安新的情况还是很掌握的。
“你能当上市委书记,我是既高兴又担心,高兴什么呢,你很能干,作出了成绩,担心什么呢,担心你因为这一路走得很顺利,就翘尾巴,得意忘形。”
云江彤叹了一口气道:
“妈不清楚怎么当官,但清楚怎么做人,人越是春风得意就越是要谦虚谨慎,越是要与人为善,这样的事情很多,就像林*彪,风光的时候风不风光?风光,官比你大不大?大,人家还是副*统*帅呢,最后怎么样?摔死了嘛,还有四*人*帮,那年头风光不风光,最后怎么样?进监狱了。”
“就说你外公,他千不好万不好,但你外公没有没有乱整过人,你是没经历过那个年代,那是要过关的,一个个的在会上要表态的,我都记得,有一次批斗你外公的一个老领导,逼着他讲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你外公就是一言不发,所以我们家在文*革中才会被批得那么惨,可也正是因为你外公没有乱讲,才有了以后东山再起的机会。所以不管做官还是做人,还是要厚道一些。”
陆政东认真的听着,对于经过那个特殊年代的人来讲,那种残酷的政治斗争和政治运动在她们心里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你啊,成天被人书记长市长短的叫着,周围的人都是花言巧语的说着,马屁拍着,没有人敢说你半个不字,被人这样捧着,人有时候就往往找不着北了。品宣叫你大侄子,我看很不错,这就是要提醒你,你不仅仅是市委书记,你还是一个普通的人,你只有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人,做事情才有根底。”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说,得,这大侄子的事情由老妈“钦定”,看样子是板上钉钉了。
云江彤说着叹了一口气道:
“你年纪也不小了,官又做得那么大,儿大不由娘,也不知道能不能听进去妈说的话了。”
陆政东一听忙道:
“妈,看你说的,忠言逆耳,妈这么说都是为了我好,我怎么会听不进去?妈你说的我都记住了,也会时刻提醒自己,我一定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放心,儿子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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