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政东回到家里却是一脸的肃然,不由抱着双手站到窗边,心里默念着衡大吉的名字,当年云家衰败之后,小舅云江民在仕途上更是看不到希望,也是心灰意冷,干脆就下海跑到南方去经商,结果被弄得差点自杀,就是拜这个衡大吉所赐。
小舅下海好像是九五年还是九六年?而被弄得凄惨无比的好像也就是其后不久的一两年吧,当时衡大吉的云大集团正处于壮大阶段,在商贸上和衡大吉的公司有些重叠,为了一个代理品牌的事情,衡大吉硬是生生把其从小舅手里夺走,而小舅完全就是靠着一些长辈的照应,混口饭吃,可就是这样,衡大吉也没有放过他……
陆政东都有些记不起了。
人总不能活在过去,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想那些过去的事情了,或者就是想过去,也会选择性的失忆,漏掉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情,但是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陆政东不自觉的就拿起电话,想给小舅一个电话,但随即又放下了,电话却是突然的想了起来,陆政东一愣,难不成是小舅打过来的,嗯了一声,却是雪玉打过来的。
“大忙人,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指示?”
陆政东笑着问道。
“我哪有你忙啊,没什么事,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听听,听听你的声音。你怎么啦?好像情绪不高啊。”
好似能感觉到陆政东糟糕的心情,雪玉的声音变得异常温柔。
“没什么事,正想事情了,对了,我告诉你一声,今年春节我估计在京城过。”
罗浮黎自告奋勇的表示春节他值班,陆政东知道他是想尽快进入状态,也就没有和他争。
“嗯,这可是难得啊,那回来了就多呆几天……”
陆政东笑了笑,没有回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其实回京城也没几天,肯定得大年初一看望完坚守岗位的一线同志才能回京,正式上班的那天他是怎么也要到安新的……
很快,几乎所有安新市委常委都被衡大吉宴请,然后,就是手握实权的副市长,几位重量级行政部门一把手,而且时机选择得非常好,春节前,给大家拜拜年,这是一个很充分的理由。
这些人,对衡大吉的招待无一例外地感到受宠若惊,少数几个知道衡大吉真正身份的更是兴奋溢于言表。
云大和衡总裁的名号很快在安新够分量的干部中响彻起来,风头甚至压过了金科地产,当然,层级较低的干部只知道衡总是身家不菲,背后势力显赫,对他真实的身份,只有几名重量级常委心知肚明。
衡大吉同样宴请了安俊义,当晚安俊义就给唐逸来电话,很直白地问:“书记,你对他是什么态度?”
陆政东只是微微一笑:
“只要是能够为安新的发展做出贡献,那我们就欢迎。”
做贡献?安俊义稍微一琢磨这话,心里就有些谱了,看来陆书记对这个云大集团是不放心的,非常的提防。
陆政东知道衡大吉这般高调的原因,县官不如现管,在一个地方发展,方方面面的关系都要走到,真正和当地行政体系的执行者打好关系,很多事才可以事半功倍,不可能事事都要自己这市委书记出面,何况,他也不见得怎么信任自己,毕竟两人真的不熟,就算打招呼的人有分量,有些事情也是不好说。
不过衡大吉同时也暴露了他的意图,他地目光,不仅仅盯在西部大中城市,安新,在他眼里也是大有可为的,是一块待开发的处*女地。
虽然市里的用地都进入了交易平台,但陆政东很清楚,事情是人做的,即便是有制度在那里同样可以玩出花样来。陆政东想了想,这样的事情尤金忠是不敢拍板的,还是探探市长罗浮黎的口风。
当听到陆政东问起云大的土地问题的时候,罗浮黎道:
“市里明年出让的地块这个是明确了的。谁能拿到地,当然要看谁出的价格高。”
罗浮黎大概是以为陆政东是帮云大说情来的,是以侃侃而谈:
“既然市里搞了这个交易平台,那就应该按照制度进行招投标……”
陆政东心里暗笑了一声,如此便好,罗浮黎是铁了心要做明吏正官,现在刚来更是要表现一番,那就给他这样的机会,让他在前面帮着自己挡一挡,于是就故意沉吟了一番才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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