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次察哈尔的叛乱,玄烨有足够的理由狠狠地收拾那些王族,老天保佑。希望自己的家族能够幸免于难,自己是真的不行了,护不了家族了。
老太太只想到家族在这次混战中吃了亏。却不想想他的孙儿被这些蒙古王族坑苦了,伤筋动骨了。新仇旧恨加起来,好不容易清算时间到,怎么能不算得彻底呢?
这些事,玄烨不能和老太太坦白,只能回家和老婆说。赫舍里扶着肚子听他咬牙切齿地说要把察哈尔王怎么地大卸八块,煎炸爆炒都不解恨。心中好笑却不接茬。只是静静地听着。
玄烨说了半天。见老婆一副老神在在的摸样。顿时不乐意了:“我在和你说话,你想什么呢!”“臣妾在想,这个孩子是公主还是阿哥呢?”
“当然是儿子!”玄烨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了。末了补充了一句,这么会折腾的,肯定是儿子。”赫舍里抬眸笑了一下:“老天会让皇上如愿的。”
“赫舍里,你能不能不这么……算了,不和你说话了。”玄烨孩子气地转向另一边。赫舍里终于笑出了声:“呵呵。皇上最近没什么心事,心思又活络了。”
“哼……”某人鼻子里吐出一个字。“察哈尔边区各部族林立,他们之际互相倾轧,利益纠葛错综复杂,好不容易出了个强势的察哈尔王,将各部族的声音压下去,又被皇上收拾了。
没了察哈尔王,皇上对那边的控制力就增强了吗?这不是必然的。”赫舍里用舒缓的音调分析者:“这道理,不用臣妾告诉您,您心里早已洞悉。察哈尔王和吴三桂耿精忠他们,是一个道理。”
“当初,臣妾建议狠狠收拾吴三桂。皇上的提醒言犹在耳,臣妾片刻都不敢忘记。”赫舍里抬起茶碗唆了一口:“万寿节大典越来越近了,祖母怎么说?”
“嗯?”话题一下子跳开,玄烨愣了一下才回道:“祖母说她想看看。”“好啊,皇上的一片心意,祖母也是知道的呢!”
“嗯……”玄烨好脾气地应了一声,又被老婆撸了顺毛。要不是时刻提醒着自己老婆正怀着,身体不方便,早就和她腻在一起了。
把老婆留在身边,好处巨大。心情好,事情顺。但是也有坏处,就是兴致来的时候,看得吃不得。连抱一下都不行。
这真是一件苦差事,玄烨恋恋不舍地瞄了一眼某人四平八稳却越看越像在笑的脸:“好了,你歇一会儿吧,我真是不该和你说这些事儿,让你连午觉都省了。”
“臣妾在这儿,每日除了吃就是睡,基本没有上午下午晚上之分啊!”赫舍里一听某人说让她去睡觉,顿时抱怨了:“皇上能不鞥允许臣妾见见孩子们?”
“不准!”玄烨一口回绝。心说孩子一来,你又是亲又是抱的,我嫉妒!“让你睡你就去睡!来人,伺候皇后午睡!”赫舍里无奈,起身告退,去寝宫奉旨午睡了。
玄烨在她走后才松了一口气,看看外面风和日丽,打算去昭嫔那儿看看。这女人乖巧听话,就是身体不太好,不利子嗣,本身的温良贤淑什么的都白长了,一点都会带孩子。
脚跟一转,玄烨出了门,小魏子跟上:“主子,您这是去哪儿?”想说去昭嫔那儿,抬眼看看春光明媚,改了口:“走走吧。”
小魏子应了一声,招呼宫女太监们跟上。玄烨想了想:“把容若找来。”不多时,纳兰公子到了玄烨跟前,玄烨在赫舍里的花园里见了他。
“朕拟四月谒陵,你先去一趟,去看一下。”玄烨如是说。纳兰公子没反应过来:“皇上是要奴才去……”“你与内务府的人一道去。”玄烨见他迷茫,补充了一句:“明日便启程吧。”
纳兰同学听到这里,总算是回过味来了,神情严肃地打了个千儿:“奴才领旨!”玄烨要纳兰先去遵化,去看的,不是他自己的陵墓,而是替孝庄文皇后看地方。
没错,玄烨打算让祖母百年之后和孙子儿子在一起,不回沈阳。一来是想祖母永远和自己在一起,二来也是考虑到祖父在世的时候,祖母只是个不受宠的宫妃。
父亲能得皇位,是当时政治斗争博弈的结果,并非祖父应许。祖母一生孤苦,唯一的念想就是自己和父亲,她会愿意和儿子孙子在一起的。
心里有了这个念头,当然要付诸行动。眼看着祖母一日不如一日,原本还希望有奇迹的玄烨只能认命地早作安排了。
送走纳兰,原本的好心情又淡了,他不由叹息,做皇帝,一分钟的快乐都是奢侈。坐在亭子里,看阳光下嫩绿的紫藤叶儿还在抽芽,想着赫舍里肚子里正在孕育的孩子,和这个蹒跚学步的国家。真是前途漫漫吾将上下而求索。
这样坐着,看着,竟兴不起走动的念头。玲珑的小魏子早已看出主子需要什么,招呼着宫人把茶点搬到石桌子上。殷勤地倒上茶水。玄烨却无心饮茶:“来人,宣姚启圣。”
小魏子惋惜地看了看桌上的茶,转身做事去了。玄烨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眯起眼盘算着。事情总要解决的,不处置你不表示我没看见,该收拾的,一个都不会漏掉。
玄烨找姚启圣来,是研究一项现在看来还为时过早的事情,造船。具体来说是造战舰,用来打台湾。三藩都还没平定,他就想着收拾台湾了。为了心里那个大地图的梦,台湾正式成为他的盘中餐。
不是他好高骛远,实在是郑经和他父亲相比,太弱了。弱得玄烨心里痒痒的,耳边不停有情报说台湾方面的人在福建和广东地区活动频繁,惹得两地的民众如墙头草,反清复明的呼声似乎比三藩控制的地区更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