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她走神的档口,珍儿忽然奔进来:“娘娘,娘娘,大事不好,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昏过去了!”“啪!”棋子落在棋盘上:“皇上知道了么?”
“苏嬷嬷说,太皇太后有旨,不允许惊动皇上!”珍儿咽下一口气,焦急道。“皇额娘呢?知道了吗?”赫舍里闭了闭眼,又问。
“奴婢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去报信儿了。”珍儿道。“这就好了,有皇额娘在,就不用担心了。”赫舍里平稳的语气听得珍儿匪夷所思。
现在是什么情况?娘娘怎么可以这么镇定?太皇太后昏厥,这得多严重!“娘娘,您不去慈宁宫看看嘛?”
“需要本宫出面的时候,自会有旨意过来,若是没有,就说明没那么严重。”赫舍里起身走向佛堂。
珍儿还想说什么,却被后面进来的玲儿制住:“娘娘,您真是料事如神呢!苏嬷嬷来了,正在外面候着呢!”
赫舍里前脚刚跨过门槛,一听这话,狐疑转身:“当真?”
“奴婢不敢欺瞒娘娘,苏嬷嬷确实来了。”玲儿躬身。
赫舍里长出一口气:“罢了,你们这些妮子,没事儿的时候总在本宫耳边叨念,如今真来事儿了,还不快给本宫更衣?”
这一个月来,赫舍里与世隔绝,平时见到最多的外人就是内务府的送货员。那些人都是不需要假以辞色的,因此,她也真的到了”懒起画峨眉,弄妆梳洗迟。”的境界。
而今,外面站着的是苏麻拉姑,当然就不能怠慢。但是又想到前面太皇太后昏厥的消息。赫舍里眉心打结,真的?假的?苏麻来这里。会说什么?
一个月前,赫舍里还没有被禁足的时候,老太太就已经缠绵病榻了,慈宁宫里,太医十二个时辰日夜轮班。而她的病情也一直都不好不坏地拖着,你说有真的严重,她却是每天吃得下睡得着。
但你要说她身体好,她吃得和睡得又是那样少,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的老人斑层层叠叠。看着像有一百多岁。可是,实际上也就七十多罢了。
禁足这一个月,赫舍里也不断听到老太太今天不肯吃药明天不肯睡觉。诸如此类的风波不断。对于老太太的折腾精神深表佩服。
如今,骤然传出她昏厥的消息,赫舍里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因此虽然被吓到,却是马上反应过来了。苏麻拉姑前来。一定不是来通报病情的,没那个必要,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不过,不容她多想,外面的人正等着。换了一件衣服,赫舍里素颜,在蒲团上坐了:“去。请嬷嬷进来吧!”
宫人转身出去,不多时,多了一个轻微的脚步声。赫舍里并不抬头,轻声问:“苏嬷嬷来了?”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苏麻拉姑的声音。随便什么时候听,都是四平八稳的。
“本宫虽足不出户。对祖母的病情也是时常关注,刚才得了消息,祖母似乎有些不妥?”赫舍里并不叫起,直截了当地问。
虽然心里对苏嘛拉姑的印象不错,但此刻认定有诈,对她这个太皇太后的“同谋”便不需要假以辞色了。
“回娘娘的话,太皇太后的确出现了一些情况,她老人家不肯惊动皇上,只说想见您,特命奴婢来请娘娘,慈宁宫一行。”苏麻拉姑躬身道。
赫舍里闭了闭眼:“祖母有疾,侍奉汤药是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应当应分的事情,奈何本宫久未出坤宁宫,不能侍奉左右,如今劳烦祖母惦记宣召,实在是不孝。”
不管太皇太后是装病还是真病,她都只当她是真的病了,有些话,现在说了,是预防针。过后再说,就成马后炮了。
苏麻拉姑听懂了皇后的话外音,躬身道:“娘娘不必为此介怀,请娘娘跟着奴婢走吧!”
“好啊!”赫舍里从蒲团上站起来,把手递给连璧:“嬷嬷带路。”出了宫门,无需吩咐,皇后的銮驾就在外面摆着。赫舍里眉头一皱:“这些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