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楚上前两步,一躬身道陛下为我大周社稷,不惜辛苦受累枉驾远行迎纳突厥世子,实在是我大周社稷之幸、天下万民之幸。”
身上的泥污和雨水没有丝毫影响他盛气凌人的姿态正常发挥,左瑛总觉得是这身黑色的朝服设计得有点问题。
左瑛微微一笑,“朕不在宫中的这段日子,太师代为料理万机,太师才是劳苦功高,朕将有重赏。”
“谢陛下隆恩。” 这时候,贺兰楚似乎留意到左瑛故意拉高的衣领处露出的脖子上的伤痕,足够聪明的他必定很快就将这和收到的密报联系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得嘲讽,“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望能请出皇夫殿下与百官相见,以传达我大周百官对两国交好之恳切用心。”
左瑛还没来得及回应,贺兰楚身后不少人就开始异口同声地附和道求见皇夫殿下一面。”
要让他们看见在玉辇上,阿史那无期现在手脚都带着锁链镣铐还桀骜不驯的样子吗?除非左瑛这张脸不要、这个皇帝不想当了。
“皇夫此刻,恐怕多有不便,让诸位爱卿失望了。”左瑛抬头看着贺兰楚道。她恨这该死的落差。
贺兰楚向来没有轻易给台阶对方下的习惯。他又凑近了一些,弯腰故作询问状压低声音道臣惊闻大婚之夜承泽离宫发生了骚动。臣已经披甲点兵准备赶去救驾,随后听闻动乱平息,陛下龙体无恙,才安心在此恭候圣驾。臣不敢妄测,不知此事与皇夫殿下是否有关……”
他的脸上冷峻如故,不过左瑛还是能听出他字里行间,对她主张联婚结果自取其辱的幸灾乐祸
“太师的忠心令朕感动。”左瑛的嘴角翘得更高了,“当日之事的确跟皇夫有关。而皇夫此刻不便与诸位爱卿相见,也正是他作为当晚事件的‘主要人物’的缘故,此刻正手脚戴着镣铐。”
贺兰楚的双眸微微一颤,显然被左瑛的“突然摊牌”有点搞懵了,对她要直接将真相说出毫无心理准备。群臣听见左瑛这么说,也有不少人忍不住发出惊疑的感叹,面面相觑。
“只是——传闻有误,那并非‘动乱’,让爱卿费心了。”左瑛继续悠然自得道那是一场尊重突厥风俗的大婚仪式。突厥人崇尚武力与强权,氏族间的婚姻多采取抢婚的形式。婚姻中的一方将另一方夺回,加之以锁链镣铐,七七四十九天后方能解开,以示夫妻名分,以固夫妻情义。这样的礼仪在大漠上最为传统不过,只是此等化外之举在大周臣民眼中未免显得野蛮无礼,因此有恐引起误会。朕将在七七四十九日期满后再让皇夫与诸位爱卿和百姓相见。”
听完左瑛的话后,群臣都不由得或瞠目结舌,或窃窃私语。
“大家不要再站在这里淋雨了。”左瑛故作体贴道咱们君臣有话,回宫再叙。”
身边的内侍即刻高声传报道陛下起驾还宫——”
群臣于是又纷纷跪在路旁两侧,齐声道臣等恭请陛下还宫!”
左瑛在群臣的齐声山呼下转身登上的玉辇上。
“抢婚?传统礼仪?”她还没坐稳,阿史那无期的低吼已经传来。
果然,以他王子的高傲,也不决愿意让人看见他现在这副阶下囚的造型,所以对于左瑛的各种掩饰,只能低调地配合。他此刻脸上那种强压住怒火、有口难言、有怨难伸的表情,让左瑛很是受用。
“狗皇帝!”阿史那无期双眼冒火道我阿史那无期迟早有一天让你,才是我们突厥人对待你这种无耻之徒的‘传统礼仪’!”
“皇夫,”左瑛诡异地一笑道别让朕等太久。”
“你!”阿史那无期将铁链挣得“哐哐”乱响,“如果不是被这些铁链锁着,我现在就拿你的首级做成装葡萄酒的酒器!”那恶狠狠的样子直让绯羽看得精神高度紧张、手中的剑柄一再握紧。
左瑛故作鄙夷地摇摇头道就算放了你,你能不能取得了朕首级不,但是你一定不可能全身而退。”
阿史那无期冷笑一声道你们人多势众、枪林箭雨,我大不了一死,有可怕?!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们大周贼一样贪生怕死、畏首畏尾?”
左瑛若有所思地看着阿史那无期,欣赏地点点头道皇夫舍生忘死、豪气干云,真是令朕敬佩。庸碌之徒只争眼前之利、身前之快;只有像皇夫这样高瞻远瞩、卓尔不凡的人,才会更注重身后之名。皇夫一旦对朕行刺杀之举、葬生于朕的侍卫刀下的时候,天下人就会说:在大漠所向披靡、百战百胜的突厥王子阿史那无期,来到大周后,被大周士兵所杀,原因是他杀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或者是,最终连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都没杀成。唉,真是令人扼腕唏嘘。”
阿史那无期听前半段的时候,还心中狐疑这个狗皇帝为忽然用了这么多美好的词汇来形容,听到后面才,原来是在讽刺他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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