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瓦孜和克孜库瓦尔之间有那么一段的休息时间,贵族们去用饭,奴隶们负责将那些木桩拆下,换上举行克孜库瓦尔时要用的器具,与此同时还有一些奴隶要留下来看守自己主人的马匹。
这顿饭是塔鲁克登上可汗后的第一顿饭,意义非凡,除了那些部落首领,杨素自然也是要出席的,肥羊肥牛,刺鼻烈酒。在表面上的主宾尽欢,酒酣耳热之时,杨素站起身朝塔鲁克一个拱手礼说道:“可汗殿下,某已向您传达了陛下的圣旨,皇命已付,某也应该尽早回朝向陛下复命。”
喝的有些头晕脑胀的塔鲁克睁着迷蒙的星眸,那两坨红晕让所见之人都忍不住产生了某种**,于是各种状态都出来了,胆大点的就直接明目张胆的死盯着看,一边咽着唾沫一边一饮而尽,秀色可餐,餐的便是那下酒菜。胆子小点的则是撇过头,但每隔个几秒钟就会回头瞟一眼,随后以最快速度撇开视线,而像杨素这种,则是内心大喊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了。
听到身边人的翻译之后,塔鲁克虽然已经有些醉,但是她还是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怎么做,大着舌头说道:“天使如此急切,本汗也不好硬留,明日本汗为天使设宴践行。”
“谢可汗。”杨素又是拱手一礼,随后坐下,原本以为会比较麻烦的事情就这么简单的解决掉,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宴席结束后,贵族们要休息片刻,随后去观看克孜库瓦尔,杨素也回到了马车向白弘报告了一下情况,白弘有些哭笑不得,他原本以为塔鲁克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女汉子,但好歹也应该是个猛妹纸,毕竟塔鲁克的那一刀至今让白弘影响深刻,没想到这么不禁灌啊。
听到杨素讲述突厥那些所谓好酒的辛辣苦涩,白弘微微一笑,看来下次可以考虑弄点烧刀子酒买到突厥来,一定可以赚大钱。
塔鲁克躺在她的王帐中,一旁的侍女往他嘴里塞了一块醒酒石,将这球状的石头在嘴里转了三圈,再压在舌头底下,一股辛辣的气息冲了上来,她的酒意顿时去了七八分,感觉到太阳穴有些鼓痛的她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问道:“苏普呢?”
这些侍女都是她原本身边的那些,自然是认识白弘,听到塔鲁克的问话,纷纷摇头表示没有看到。塔鲁克一听有些急,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某人还没回来,迷路什么的自然是不可能,这么明显的毡帐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更何况自己周围的人都认识他,也对他很友善,自然不可能将他拦在帐外,难不成……当真是被别的女人拐跑了?
开什么玩笑!
塔鲁克强撑着身子想要亲自去找他,但是刚刚坐起来就是一阵头晕目眩,她只能无力的倒下,有气无力地吩咐道:“赶紧把苏普找回来,去看看苏普是不是在那边的毡帐里……还有,你们先下去吧。”
也有可能是某人偷懒想要走地道,但是发现毡帐中有人所以不敢出来。
等到王帐中只有塔鲁克一人时,她撑着头重脚轻的身体,挪到了王座旁,摁下机括铁板霍的弹起,她将脸伸到洞口前,唤道:“苏普?苏普!”
但她只听到了自己的回音。
将地道入口收拾了一番后,她无力地躺回了榻上,这时之前派去的侍女回来禀报道:“苏普殿下并不在毡帐中,而且沿路也没有看到苏普殿下。”
这让塔鲁克着慌了,她顾不得自己头重脚轻,三步并作两步就向冲出帐外,但她终究步伐虚浮,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就摔了一个五体投地,所幸被侍女们眼疾手快的护住了,塔鲁克这么一摔,她脑子也清醒多了,自己出去也未必能找到某人,而且可能还会因为被围观的百姓所围住,难以找到某人,于是她捏了捏鼻梁说道:“去找元霸。”
她知道这对兄弟基本形影不离,之间距离至多不过半里,况且比起找某人,李元霸更加好找,因为他身形比突厥人都要小得多,而且一头黄毛,最重要的是,她刚刚为了赞扬李元霸的武勇,赐给了他一件虎皮披风,而李元霸很高兴的披了起来,虎皮如此显眼,找起来自然是方便得多。
这个时候度射已经走进了王帐,看到自己姐姐这皱着眉头,伸出小手似乎想要去抚平塔鲁克摺皱的眉头,塔鲁克感觉到眉头这里的润嫩,睁看眼看到自己的弟弟,不禁露出了一个温情的笑容,抓住了度射细嫩的小拳头,细细的抚摸着。
这是她现在唯一的亲人,等到克孜库瓦尔后,她就会再多出两个亲人了……
度射长得虎头虎脑,肤色白净像是刚剥壳的鲜鸡蛋,眼睛黑亮像是颗黑珍珠,仔细看的话依稀能从他的脸上看到都蓝的痕迹,此时他的小手被姐姐握着,看到姐姐的笑容,小家伙顿时兴奋的叽叽喳喳,手脚也开始乱挥乱动。
“可汗,元霸匐也不在。”
正在和弟弟玩闹的塔鲁克听到这话,也没有想起自己的腿上还坐着度射,霍的站起来了,度射立马来了一个屁股着地,所幸地上铺的地毯足够厚实,所以倒也不怎么疼,但是度射极少看到姐姐如此失态,于是瞪圆了眼睛看着姐姐。
假如说只是白弘一人不见,那塔鲁克只会认为这是因为他的相貌原因所以被别的女子拐走,但假如两个都不见了,那塔鲁克就不得不想到某些问题了,毕竟这对兄弟出现的是那么的突兀,那么的……等等,之前达瓦孜的时候,杨素好像告诉过她什么。
“可汗,元霸匐的这双锤子本乃我大隋的宫中密宝,不想被歹人所盗,流落至此,故某恳请可汗允许某将此物运回大隋。”
自己……似乎是答应了,而且还让那两百人送回去?
啊啊啊……真是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