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明儿,你问她爹好了。”指着怀中眼睛大睁的女儿:“还请张大人严加惩处,莫要徇情才好。”抱着女儿带着家人离开了众人瞩目的市集。
季英正好带着几个小太监出来传旨,不论是去了相府还是这边的新府第,都没有见到夫妇两人,只好将贵妃赐予的几样东西交给家中留守的如意。
那边的热闹岂有不看之理,没想到正好撞见巡城御史夫妇两个。管隽筠早已退回到了轿中,青布小轿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张彬身边一个很谨慎的侍卫长了心眼,不露痕迹叫人跟了上去。
季英身边的两个小内监有些不灵光,第一次跟着出来当差。什么都是新奇的,云因正在跟轿中的管隽筠低声说着什么,小内监少不得要过去听听。云因头一扭,看到有人跟在耳边:“你做什么!”声音娇憨响亮,把人吓了一跳。
“嚷什么嚷,谁没见过似的。”内监独有的声音引起了管隽筠的警觉,云因立刻反唇相讥:“我才没嚷,就冲你那个鸡猫子喊叫,男不男女不女的嗓子,我也没见过。”
“云因。”管隽筠低喝道:“回去。”
“是。”云因狠狠瞪了一眼小内监,小内监涨红着脸:“你少得意,等哪天咱家来收拾你。”
“谁怕你不成。”云因不肯吃亏,反驳了一句这才跟着小轿离开。管隽筠微微掀起窗帷朝外看着,瞥见不远处的季英跟另外几个小黄门太监,他们怎么出来了。张薇宫中的几个内监,平时是不敢轻出宫禁的。难道是往自己家里去了?
“云因。”想了想,隔着窗帷说道:“等会儿到了相府,你去家里找如意,问问她有谁去过。若是有什么,叫她到这边来。”
“是。”云因还觉得好玩:“夫人,方才那个人说话怎么那么难听?”
“那是宫中内监。”管隽筠轻轻拍哄着怀中的女儿:“以后你说话仔细些,有些时候不是你出头冒尖的时候,免得日后吃了亏还不知道从何而起。”
“是,奴婢记下了。”云因吐了吐舌头,原来那个就是小太监啊。怪不得有人说他们是那不难女不女的怪物,说话的声音都是一样男不男女不女的。
从西角门进了相府,张彬身边的侍卫看到这幅景象,有些吃惊。难道方才那个青衣妇人是相府的眷属?这件事只能是跟自己的上司大人回说清楚,别人谁都不能说。
“夫人回来了。”二门内的几个嬷嬷看到管隽筠,马上迎上来。乳娘从管隽筠手里接过襁褓:“奴婢给小小姐换件衣裳?”
“嗯。”管隽筠点点头:“闲着也是闲着,回来看看。这些时候,丞相忙得好些?”算起来,又是好些时候没有见到人影了。
“丞相这几日都是忙到起更才回府,要是事儿多了,恐怕还要晚些。”赖嬷嬷马上回话:“夫人回来之前,宫中的季总管带着人来过。老奴会说丞相不在府中,夫人也没在。看样子只怕是到那边府里去了。”
“嗯。”原来自己想的真没错,这冷锅里什么时候冒起热气来了?
“夫人,老奴还听说了一件事。”赖嬷嬷有点拿捏不准,当然这件事是不敢去问丞相的,就是在夫人这里都要小心翼翼说话。
“说。”走在回廊上,在那两株茂盛的芙蓉树下坐了下来。云因已经端来了沁凉的玫瑰露和几样点心,等她浣过手才退了下去:“没人,你坐下说话好了。”
“是。”赖嬷嬷在一侧的矮几上坐了:“奴婢是方才看到宫中的季总管,就想起这件怪事来。最近有些时候,总有些怪模怪样的人到了咱们府外,不在往里头打量。起初也不知道是在打量些什么,后来问了才知道。是为了那个突厥的秀儿的事情,甚至还有人想要知道秀儿是不是死在了府里,葬到了哪里。”
“嗯。”啜饮着玫瑰露,管隽筠眼帘低垂着。这又是谁闹出来的事儿?府内出了人命,若是没有事先报官呈报人命案子的话,只怕这次就有大麻烦了。只是这件事,除了应天府和巡城御史知道以外,不需要再有人过问。
秀儿是自寻死路,不关别人的事情。哪怕有一天皇帝问起来也是问心无愧,因为这样的事情太多,根本就有追根究底的必要。关键是问这话的人是谁。皇帝皇后自然是不会的,看来又有人想要惹事了。